女儿举着银匙要喂慕寒吃甜糕,儿子则把剥好的虾仁往云可依碗里塞,酱汁沾在嘴角也浑然不觉。
窗外星河渐明,烛光将四人的影子叠成一幅暖融融的画,偶尔传来的孩童笑声,惊起檐角沉睡的白鸽。
暮鼓惊起檐角栖鸦时,玄鸟拍打着墨玉般的羽翼疾掠而入。它爪间的密信裹着幽蓝符咒,甫一落地便化作流光没入大殿。
慕寒战神正在临摹云可依新写的字帖,狼毫悬在宣纸上凝成墨珠,忽听得玄铁护腕出嗡鸣,指尖抚过密信上暗纹的瞬间,剑眉已蹙成霜刃。
"何事?"
慕寒声音冷得能削碎冰棱。
玄鸟振翅化作人形,单膝跪地。
"禀战神,冥界忘川血浪翻涌,有迹象显示废帝残魂借幽冥瘴气重塑形体,正集结阴兵图谋复辟。"
话音未落,慕寒周身气势轰然暴涨,案上宣纸被剑气绞成齑粉。
“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云可依抱着刚绣好的锦帕跨进门槛,正撞见丈夫握剑欲走的背影。
云可依望着他紧绷的脊背,忽然想起三日前龙凤胎缠着父亲舞剑时,那柄龙渊剑也曾泛着这样森冷的光。
"哥哥。"
云可依轻声唤道,素手按住即将出鞘的剑柄。
慕寒转身时戾气未散,却在触及妻子眼底的担忧时骤然敛去锋芒。
云可依将绣着并蒂莲的荷包系在他腰间,指尖抚过针脚细密的鸳鸯戏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冥界瘴气蚀骨,你不准逞强。"
云可依忽然攥紧他冰凉的手。
"若敢伤了半分,回来便罚你陪孩子们画三百幅《百鸟朝凤》。"
慕寒喉间溢出轻笑,低头吻去她眼角将坠未坠的泪珠。
“好……我答应你……”
荷包里混着龙脑香与她间的茉莉味,在血腥味弥漫的大殿里酿出一抹温柔。
"等我。"
慕寒战神将云可依拢入怀中,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碎纸,转身时,龙渊剑已劈开通往幽冥的裂隙。
幽冥深处传来呜咽般的钟鸣,慕寒胯下的麒麟踏碎浓稠如墨的雾气,赤色鬃毛在瘴气中燃起金红火焰。
玄鸟振翅化作丈许高的火鸟,尾羽拖曳的流火照亮忘川两岸嶙峋白骨,河面上翻涌的血浪突然凝固。
数以万计惨白的手臂破土而出,缠绕着锁链的指尖滴着腐绿色黏液。
废帝披着残破的龙袍立在血浪中央,腐烂的面孔上裂开诡异的笑纹,骨节嶙峋的手指搅动着河面漩涡。
"战神亲临,倒是让这阴曹地府蓬荜生辉。"
废帝脚下冤魂出刺耳的尖啸,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扭曲的怨恨。
慕寒缓缓摘下面具,脸上的神龙印在幽冥中泛起冷光。
"败军之将,困于九幽还不安生?"
话音未落,破军剑已出鞘三寸,剑气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
"不安生?"
废帝癫狂大笑,震得忘川两岸的魂幡簌簌作响。
"慕寒,你看这忘川八百里,哪一寸不是我的疆土!"
“胡说八道……何时冥界变成你的了……”
“哈哈哈……你且看看,这些冤魂是不是听我的……”
废帝猛地挥袖,万千冤魂如潮水般扑向天际,腐烂的嘴唇张开时露出森白獠牙,腥风裹着凄厉咒骂震得麒麟脚下的岩石寸寸崩裂。
"去!撕碎这高高在上的战神!让他与我们同葬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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