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出息了,皇帝也出息了——现在遇事不找你这个正主,反倒先来挑哀家的错处!”
宜修听罢,也这才明白太后收回人手原是为此,却依旧不服气道:
“儿臣本就没想要那昭妃的性命,不过是想让她当众丢个脸罢了。
如此一来,她和六阿哥往后也能安安分分,保住一生富贵平安,这有何不妥?”
太后听了她这恬不知耻的话,气得都要笑了:“你的面皮是面皮,别人的面皮就不是面皮了?
你当真以为昭妃出丑丢的只是她自己的脸?皇帝的脸面呢?你何曾替他想过?
你自己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对旁人却能下此狠手——
女子名节何等重要,何况昭妃身居高位,你这般作践,是想逼死她吗?”
接着她喘了口气,继续看像宜修:“哀家也不知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这些阴险手段!
明明只要安安分分抱养个子嗣,一切自会水到渠成,你偏要这般四处搅闹,不断出手。
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昭妃不清楚?难道皇帝爷不清楚?不过是你犯的事还不够大,人家都替你攒着呢!
等哪天你真正触怒了皇帝,你这皇后之位也就做到头了!”
“哀家明告诉你,这些人手是哀家几十年在宫里慢慢培养起来的,是绝不会陪你疯,进而折进去。
你要是有本事继续折腾,那就尽管去,哀家也绝不会再管,更不会像从前那样替你收拾烂摊子——
省得你总抱着有恃无恐的心思。你有能耐坑害嫔妃,就自己承担后果,那也是你的命!”
宜修听到这里,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原来姑母是要放弃我了吗?”
太后冷哼一声:“是哀家放弃了你,还是你放弃了你自己?你在府里就疯魔似的对孩子下手,入了宫也不消停。
你到底图什么?若只为当太后,安安分分守着,将来自然能成,可你偏不。哀家现在怎么看,你都像是疯了。”
“姑母何必把话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不就是怕儿臣行事连累到您吗?”宜修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太后索性坦然承认,点头道:“对,哀家就是怕你再这般疯魔下去,拖累到哀家。
况且你都已经荒唐至此,哀家自问仁至义尽,没什么做错的地方。”
她看着宜修,语气也沉了几分:“眼下才是皇帝登基第二年,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你现在就快把自己逼到绝境,若真到了那一步,你往后的年月怕是难熬得很呐。”
宜修其实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向来觉得自己行事天衣无缝,这些年也确实做成了不少‘大’事。
可还没等她细数,太后的话便如冷水般泼来:“你做的那些事,若没有哀家在背后兜底,怕是一件也成不了。
如今哀家不帮你了,也不知你是能消停下来,还是咬着牙继续折腾。”
“你若能安分,于哀家、于你都是好事。不过你若还继续执迷不悟,那哀家也没必要救你,也救不回来——
倒不如让你早早了结,省得日后更加受罪。”
“也正好趁着哀家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再为乌拉那拉氏另做谋划便是。”
太后说到这里,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就当……哀家这些年为你铺的路、费的心,全作废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