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她还有心思打理一下自己,不禁嗤笑一声,接着开口道:
“刚刚哀家倒是听全了,看来你心里其实也是明白得很呐,现在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
远的不说,就说芳贵人和那欣常在,都曾怀过龙嗣,你呢?下手是又快又狠。如今可好,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说罢,又审视地打量了躺在床上的宜修,“哀家说你气量狭窄,还真是一点没错。
你这堂堂一国之母,竟因着这些事把自己给气病了,哀家这些年也算是少见多怪了。”
可宜修却嘴硬道:“臣妾并非为此事生病,实是防疫期间太过劳心劳力,才落下了病根。”
太后瞧她死不承认,也懒得和她掰扯,“行,哀家就当你是劳心劳力了。可你也实在是太‘劳心劳力’了,
哀家早就告诫过你,让你收手,可你倒好,还是忙里偷闲的把富察氏的孩子给弄没了,而且还是男胎。
宜修,你现在的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些,你当真以为皇帝不会察觉?”
“太后也知道那可是富察氏啊!”宜修忍不住辩驳,
“您说让臣妾包养个孩子,可富察家的孩子一旦出生,臣妾又哪里敢真的抱养?
富察氏家族势力庞大,臣妾的乌拉那拉氏虽说也是大族,可如今早已不比往昔,臣妾实在忌惮。”
太后听了这话,更是气得差点笑出声:“有哀家在,你怕什么?还不敢抱养?你真当哀家是傻的不成?
你那点心思瞒得过谁?你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你怕这孩子有富察氏撑腰,将来能走自己的路,不必事事仰仗你;
你怕他翅膀硬了,你拿捏不住,日后得了势反倒压你一头。说到底,你就是贪权!”
她往前倾了倾身,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
“可你也不想想,只有抱养了富察氏的孩子,有富察家在朝堂上帮你撑着,你这太后之位才能坐得稳如磐石。
可你却偏贪心不足,总想掌控一切,可这世间之事,哪能都顺着你的心意来?哀家也算是看明白了,
你这是想做吕后呢,不过就凭你的手段,你也配!”
这话说的尖酸刻薄,可宜修却听不进去,她有着自己的思维方式。
“太后说的倒是轻巧,臣妾怕是到那时候,太后能不能做的都还两说。那富察氏家族势力庞大,心思深沉,
若他们的血脉子嗣真的出生,又怎会心甘情愿的让他认臣妾为母?
怕是等他将来翅膀硬了之时,就是臣妾这个嫡母的命丧之日。别到时候连乌拉那拉氏的根都要被刨了去!”
太后被她这不通情理的话堵得心口闷:“哀家让你抱养,难道是让你做个木头不成?有哀家在,有乌拉那拉氏在,
富察氏又怎敢翻了天去?说到底,你就是不甘心只做个有名无实的太后罢了。”
她喘了口气,目光又落在宜修那因激动而略显狰狞的脸上,语气里满是无语的意味:
“哀家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当年孝庄太后抚育康熙爷,难道就能做到事事顺心如意?
还不是得一忍再忍,才有后来的安稳。可你倒好,半分委屈都受不得,非要斩草除根,如今把这条路彻底堵死了!”
宜修别过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臣妾可没太后那般气度。富察氏的孩子若活着,臣妾夜里都睡不安稳。”
“不安稳?”太后冷笑一声,“那你现在就能安稳了吗?昭妃如今成了安佳氏,六阿哥也成了满洲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