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建仍在絮絮叨叨。
“敌人多留一日,隐患便增一分,况三月之久,何以应允?”
庆皇头痛地摆手,“罢了罢了,话太多,来钓鱼吧!”
说完不再理会他,候公公适时上前,把庆皇身后椅子向前移了移。
笵建无语半晌,只得勉强坐在庆皇左侧空位,候公公递过渔具。
望向湖面,他沉默片刻,低头瞧了瞧鱼竿,再次叹息,拿起检查鱼钩是否挂饵后,奋力甩出,线落入水中。
钓鱼需静心,庆皇与陈平平皆能忍耐,笵建平日亦可做到,然此刻他满心疑虑,尤其庆皇对其疑问置若罔闻,令他既困惑又焦躁。
时间渐长,他愈烦闷。
庆皇偷瞄几眼,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嘴角微扬,随即收敛笑意说道:“心若不定,鱼岂会咬钩。”
笵建听出庆皇是在讽他,挑挑眉看向庆皇脚边的水桶,里面仅存清水,不由轻笑回击:“陛下半天无收获,又有何资格教导我?”
意指彼此均无所获,何必指责他人?
庆皇平静道:“此湖实无鱼可钓。”
笵建一愣,面色更沉,环顾泗周低声问道:“那我们所为究竟为何?”
庆皇冷眼看他,一字一顿道:“钓往昔。”
笵建脸色阴郁,沉默不语。
庆皇余光察觉其神情,忍俊不禁一笑,抬手随意扫视湖面。
“你还记得否?多年之前,我们三人也曾在此垂钓。”
笵建听罢稍作停顿,目光游移,望着湖面陷入沉思。
彼时他们正值青春,身旁还有那个人。
陈平平笑意盈盈,附和道:“一如往昔,依旧是我们三人。”
笵建回过神来,语气平缓地说:“已然不同。”
陈平平越过庆皇注视着他,静候他的解释。
“除了陛下,我们已日渐衰老。”
笵建终究没有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自她离世那一刻起,这个名字便成为忌讳,对庆皇、对他和陈平平都是如此。
庆皇倚靠椅背斜视着他。
“你是说我成了长生不老的怪物?不会老去?”
笵建并未直视庆皇,意味深长地道:“陛下为天子,行事果断非凡人可比,怎能与常人同日而语?”
庆皇指尖轻点他,转向陈平平,嘴角带笑。
“仍是心存怨言。”
陈平平轻笑一声,未作回应。
笵建微微侧头看向庆皇。
“臣不解,为何迟迟不让笵贤回京?”
庆皇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你是想让笵贤接管内库?”
笵建听后立刻转头正色道:“那可是他母亲留下的基业。”
不料庆皇又转向另一边。
“陈平平,你是想让笵贤接掌监察院?”
笵建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平平。
陈平平靠近几分,低声说道:“臣年迈,这孩子适合。”
庆皇点头道:“这孩子确实不错,但还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