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羊粪和奶茶的腥味。”他平静地说道:“最多还有三十里。”
他身后的百人队,没有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武器。
马刀的刀刃,被涂成了黑色,在月光下不会反光。
弓弦上,早就搭上了一支三棱破甲箭。
他们是李琼从镇北军数十万将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与蛮夷有着血海深仇,每一个人,都能在马上完成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
他们不是军队,他们是一把手术刀,一把即将精准地切开敌人心脏的手术刀。
又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火光。
那是一片庞大的营地,无数的帐篷,如同草原上长出的灰色蘑菇,绵延数里。
营地的中央,是一顶格外巨大的,用白色狼皮拼接而成的王帐,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到了。”
李琼勒住马,一百名骑士在他身后,瞬间停下,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
他抬起手做了几个简单的手势。
身后,立刻分出两支十人小队,如同鬼魅一般,朝着营地的两侧摸了过去。他们的目标,是马厩和粮草堆。
李琼则带着剩下的八十人,静静地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
他在等风。
草原的夜,风是最好的朋友。
一刻钟后,营地的东边和西边,几乎在同一时间,燃起了两道冲天的火光。
紧接着,便是战马受惊后的凄厉嘶鸣和人群的惊呼。
“走水了,马厩走水了!”
“西边的粮草也着了!”
整个蛮夷大营,瞬间被惊醒。
无数的蛮夷士兵,从帐篷里冲了出来,乱糟糟地朝着火场的方向跑去。
就连王帐周围的亲卫,也被调走了一大半。
机会来了。
“动手。”
李琼的声音,如同冷冽的寒流。
他一夹马腹,第一个冲了出去。
八十名黑甲骑士,紧随其后,组成一个锋利的箭头,没有呐喊,没有咆哮,只有马蹄踏在草地上的沉闷声响。
他们的度太快了,快到那些留守的蛮夷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名负责巡逻的百夫长,刚刚转过头,就看到一道黑色的洪流,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只来得及张大嘴巴,一柄黑色的马刀,就从他的脖颈处,一划而过。
鲜血在黑夜中,绽放出了一朵无声的花。
八十名骑士,像一把烧红的刀,切入了一块柔软的牛油。
他们沿途没有丝毫的停留,任何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都会在瞬间被斩于马下。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顶白色的王帐。
王帐前,最后的几十名亲卫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们嘶吼着举起弯刀,组成了一道脆弱的防线。
李琼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他从马背上,摘下了那张普通的铁胎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