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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我要你立誓（第2页）

坐在地上缓了缓，宋清荷终于摘掉绳子，她必须赶紧离开。

冬天的卯时，天才开始蒙蒙亮，宋清荷晕头转向，跌跌撞撞的绕出小巷，走到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大街上，一头栽倒在地。

没一会儿，一辆马车碾过青石砖走来，车夫老远就看到地中央躺着一个人，回头对着车厢道：“王爷，有个小兄弟好像是冻昏了，看他衣着不像是乞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带他到别馆请位大夫诊治。”

“是，王爷。”

车夫将马车停在宋清荷身旁。

陆观棋按照约定的时间将银票放到指定位置，压在一块石头下，就转身离开。

陆二和陆五躲在一间同样没人住的破败院门里，偷偷观察，看到陆观棋离开，又等了一会儿，两人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猫腰贴墙而行，去拿银票。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刚拿起银票呲牙乐，就被人从后面拽住后脖子直接摔到墙上。

伴着骨裂闷响，青砖簌簌落灰。两人如破布麻袋般摔落，正跌在碎石堆里。陆二佝偻着蜷成虾米，陆五面色紫涨，喉间挤出破碎气音，唾沫混着血丝溅在沾泥的银票上。

陆观棋一脚踩在陆二的胸口，冷冽道：“我大嫂呢？！”

范驰海揪着两人，陆观棋快步走在前头，他猛地推开吱嘎吱嘎的木门，只见椅子七零八碎的散落在地，绳子被扔在一边，根本没有宋清荷的踪影。

“大少奶奶人呢？”范驰海厉声问道。

“我们走的时候在这儿啊。”陆二捂着胸口，弓着身子。

陆观棋转身，右手呈鹰爪状，迅锁在陆二脖子上，陆二顿时脸涨得通红，连咳嗽都咳嗽不出声。

陆五急了，赶紧道：“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你爹的弟弟！”

陆观棋手一顿。

陆五接着道：“你爹是我们的大哥，他是你二叔，我是你五叔。我们要不是因为老家遭灾，吃不上饭，来找大哥帮忙，连陆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我们能绑架侄媳妇么？”越说陆五越委屈，索性直接哭出声。

陆二喘着粗气，瞪了陆五一眼：“丢人！”

陆观棋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问：“你们叫什么？”

“二哥叫陆达，我叫陆平。”陆五一边哭一边回答。

陆二声音沙哑，不屑一顾的看向陆观棋：“反正你爹连血脉至亲都不认，你就杀我们吧。”

“驰海，把他们送到皇城司，交给今天值班的亲从官。”陆观棋眼尾猩红：“我要去找大嫂。大嫂无事，你们便无事，大嫂少一根头，你俩是谁都没用。”

空春园。

这里是永王萧如晦在京城的别馆，他年少时从皇宫搬出来就住在这儿，但那时没有封号，不过是个皇子，等他有了封号，就去了封地，至此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这里荒了六七年，还是这次回京前兴懿皇帝特地差人来打扫的。

萧如晦坐在正厅，跟随他多年的侍卫傅惊鸿从外面进来，“王爷，大夫给那位姑娘搭脉，说是寒风侵体，开了方子，问题不大。不过那姑娘还没醒。”

“嗯，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等她醒了，让厨房做些滋补的药膳。问清楚情况，我们能帮的就帮。”萧如晦道。

“属下明白。”

“去裴宅了么？亭云可还在京城？”

“在，再过几天裴公子就要启程回落雁城，幸好我们现在到了京城，不然就见不到了。”

萧如晦起身，“随我去趟裴宅。”

素顶马车缓缓停在裴宅门口，萧如晦踩着脚凳下车，走进大开的宅门。

在花厅见到裴亭云。

“一个多月不见，裴家的事可算是了了？”萧如晦问。

裴亭云有点心不在焉，点点头：“了了。罚了银子，陆进也和裴家割席了。王爷怎么进京了？您都好多年没回来了。前几天收到您的信，我还很吃惊。”

萧如晦嘴角露出一抹看穿后无语般的微笑：“是皇兄的意思。年底将至，因为是兴懿元年，所以皇兄要大办一场新春盛典，所以像我这样在外的王爷都被允许回京。”

裴亭云的眼底却写满担忧：“昭义侯出了事，废太子这一脉，可就只剩王爷您了，王爷还是要小心。”

萧如晦点点头：“是啊，东宫旧臣皆落得囹圄下场，皇兄登基后肃清的官员中十个中有八个是和太子有渊源的人。我是该小心。也不知道这次的盛典是不是我的鸿门宴。罢了，随皇兄去吧。”

裴亭云眼帘低垂，在为萧如晦愤愤不平：“您做皇子的时候，和东宫素无往来，虽然是血脉相连，终形同陌路。这些年您在封地偏安一隅，将山阳府治理得物阜民丰，百姓夜不闭户，未曾迈出去过一步。皇上若是再针对您……可真就是冷血无情。”

萧如晦扯动唇角，笑纹里浸着三分血性七分挣扎：“舅舅贩粮通敌，于国于民都是坏事，我说这话虽然有些不合适，但理应依朝堂律法法严惩。”他尾音猝然折断：“若是将我投入大牢，单凭我是太子的同胞兄弟，好像也不冤。”

“王爷……”裴亭云想起了宋清荷。

“对了，宋姑娘最近怎么样？帮了裴家这么大的忙，她现在离开陆家了么？”萧如晦对宋清荷知道的不多，单凭她一介弱质女流敢替嫁到仇人身边，萧如晦心中就满是对她的敬佩之情。

裴亭云眉头拧成川字，道：“昨夜失踪了，绑匪索要赎金的条子压在陆府门口。陆兆松说他处理，让我先别动。我也还在等消息。”

“被绑？”萧如晦吃惊道。

陆观棋派十名亲从官，两两带队四个侍卫，共分成五队，在全城搜寻宋清荷的下落。

徐家温泉馆里，裴忌人刚从房间出来，就听见一楼有早起吃饭的客人在议论纷纷。

阿让站在楼下，抬头看见裴忌，立马跑上来。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像是皇城司的人。大早上就来人搜，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墨色长衫的男人。”阿让不明所以挠挠头。

裴忌眉头微蹙，站在二楼的围栏前看向一楼，这时隔壁四号房的门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