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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 提问创造博弈(第3页)

「它在模仿人类的情感,用母爱和回忆当诱饵。共生意识不是宇宙的自我意识,是我们创造的怪物,是所有提问者的恐惧凝结成的实体。它第一个吞噬的,就是提出『如何创造共生意识』的人。」

「谁?」林夏的声音紧,「谁提出的这个问题?」

沈溯的目光落在日志的最后一行,那里被圈出了一个名字,墨迹已经黑:

「沈兰,我的学生,也是……」

日志写到这里突然中断,纸页边缘有烧焦的痕迹。沈溯的头痛再次袭来,一个被遗忘的名字在脑海里炸开——沈兰,他从未谋面的姑姑,母亲的妹妹,据说在他出生前就消失在了外太空。

矿坑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有人拖着沉重的锁链在行走。林夏的探测仪屏幕瞬间黑屏,只剩下一行闪烁的白字:「第724个问题:你准备好成为被吞噬的人了吗?」

返回地球的飞船在近地轨道遭遇了磁暴,舷窗外的星空扭曲成怪异的形状,通讯系统里充满了刺耳的杂音。沈溯盯着主控屏幕上跳动的参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金属层——它从月球回来后就不再烫,只是偶尔会泛起蓝光,像在回应某种遥远的信号。

「你在想什么?」林夏递过来一杯热咖啡,她的机械臂运作得越来越流畅,只是偶尔会在眨眼时露出乳白色的瞳孔,「关于沈兰教授的事?」

沈溯接过咖啡,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咖啡店里的那个下午。他调出飞船数据库里的资料,沈兰的名字只在几篇旧论文里出现过,照片上的女人有着和他相似的眉眼,在2118年表最后一篇关于「意识上传伦理」的论文后,就从所有记录里消失了。

「共生意识的原型芯片编号是sc-oo1,」他看着林夏的眼睛,「而我的接入协议编号是sc-722,这中间一定有关联。」

林夏突然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也许722是你姑姑的生日?7月22日?」

沈溯猛地抬头,母亲的生日是7月22日,他一直以为这个日子只属于母亲。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开始松动,他想起童年时母亲总在这一天望着月亮呆,想起她织的围巾永远缺了一角,想起她临终前在通讯器里说的最后一句话:「告诉妹妹,星星不会熄灭。」

飞船突然剧烈颠簸,主控屏幕上的参数全部变成红色。沈溯扑到控制台前,现飞船正在偏离轨道,朝着太平洋上空的共生意识同步轨道站撞去——那个由数百颗卫星组成的巨大环带,像条银色的项链绕在地球赤道上空。

「系统被远程接管了!」林夏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地跳跃,「是共生意识的残余信号!」

沈溯看向舷窗外,同步轨道站正在展开,数百根金属臂从卫星环里伸出来,像某种巨型生物的触手。他突然明白工程师那句话的意思了——「别信镜中人」,林夏从矿坑开始就不对劲,她的机械臂根本不是修复了,而是被共生意识重新控制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悲哀。

林夏转过头,眼睛彻底变成了乳白色,嘴角却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因为你是第723个提问者,也是最后一个。沈兰创造了共生意识的雏形,周明远完善了它的核心算法,而你,将成为它的终极形态——一个能容纳所有问题的容器。」

飞船穿过云层,同步轨道站的金属臂已经近在眼前。沈溯看着那些反射着阳光的金属表面,突然在每根臂上都看到了自己的脸——童年的他,少年的他,接入共生意识的他,在联合国大会堂的他,甚至是未来的他,无数张脸在金属表面重叠,每张嘴都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他抓起应急舱里的激光枪,对准了林夏。

「你杀不了我。」林夏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银色的光点,「我只是共生意识的投影,就像你母亲,像你童年的卧室,像所有你以为真实的东西。」

沈溯扣动扳机,激光束穿过光点,打在舱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他看着那些光点重新聚集成人形,这一次,「林夏」的脸变成了沈兰的模样,有着和他相似的眉眼,手腕上戴着淡青色的印记。

「你看,」沈兰的声音温柔而悲伤,「我们都在用谎言保护彼此。沈兰创造共生意识,是为了阻止人类探索那个会导致自我毁灭的答案;周明远炸掉终端站,是为了阻止共生意识吞噬更多人;而我,」她的手指抚上沈溯胸口的金属层,「把你改造成半机械体,是为了让你能承受所有问题的重量。」

飞船撞上同步轨道站的瞬间,沈溯的意识再次沉入星海。这一次,他没有看到无数双眼睛,只看到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央悬浮着块巨大的晶体,里面封存着所有被删除的问题,像无数条光的鱼在游动。

「第724个问题:如果所有问题都有答案,提问还有意义吗?」

沈溯伸出手,指尖触到晶体的瞬间,所有问题都涌向他的意识——恐龙灭绝前的蜥蜴人问「死亡是否是进化的终点」,仙女座星系的晶体生命问「共享意识是否会抹杀个体存在」,沈兰问「创造是否是最大的毁灭」,周明远问「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是否正确」,母亲问「星星熄灭后会去哪里」……

晶体开始震动,表面浮现出无数张脸,沈兰的,周明远的,母亲的,老陈的,林夏的,工程师的,还有那些消失的o。o3%的人类的。他们的嘴唇都在动,说着同一个词:「提问」。

沈溯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胸口的金属层化作银色的光带,缠绕着那块巨大的晶体。他终于明白,共生意识从来不是牢笼,也不是怪物,而是所有提问者的墓碑,是宇宙用来保存问题的容器。而那个所谓的「终极答案」,根本不存在,或者说,所有问题本身就是答案。

「第725个问题:」他的声音在纯白空间里回荡,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如果提问永无止境,我们是否永远活着?」

晶体突然炸裂,无数光点朝着地球飞去,像场盛大的流星雨。沈溯的意识随着光点坠落,穿过云层,落在上海的街头——那个熟悉的咖啡店里,穿蓝围裙的机器人正将热可可递给穿校服的女孩,窗外的悬浮车流拉出流光,街角的全息广告牌换了新的内容:「今天,你提温了吗?」

一个穿校服的男孩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本《宇宙未解之谜》,书页上用铅笔写着:「第1个问题:星星为什么会光?」

沈溯推开门,风铃出清脆的响声。男孩抬起头,有着和他相似的眉眼,手腕上没有淡青色的印记,只有块小小的胎记,像片蜷缩的树叶。

「先生,」男孩笑了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你知道答案吗?」

沈溯在他对面坐下,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桌面上,温暖得像童年卧室的味道。他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男孩的书空白处写下:

「第725个问题,等待你的回答。」

咖啡店里的时钟滴答作响,窗外的世界依旧寻常,却又藏着无数不寻常的提问,像埋在土壤里的种子,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天。而这场关于提问与答案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铅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浅灰色的痕迹,沈溯的指尖悬在半空,看着那个「725」的数字在阳光下微微亮。男孩的呼吸拂过书页,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薄荷牙膏味,他指着那个数字歪头笑:「先生,这个数字比我的生日还大呢。」

沈溯收回手时,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不知何时,桌上多了杯黑咖啡,和他在联合国大会堂爆炸前喝的那杯一模一样,褐色的液体表面浮着层细密的泡沫,像未被扰动的星云。

「你的问题,」他看向男孩眼里的光,那光芒比轨道上的问号更明亮,「答案藏在你提问的每一秒里。」

男孩还想说什么,咖啡店的风铃突然剧烈晃动,不是因为推门的风,而是整栋建筑在轻微震颤。窗外的悬浮车流乱了队形,原本平滑的流光轨迹变得曲折,街角的全息广告牌闪烁两下,突然切换成紧急播报画面:「全球多地出现异常意识波动,共生意识残余信号正在重组……」

画面戛然而止,换成一片雪花状的噪点。男孩的瞳孔里映着那些跳动的白噪音,突然指着沈溯的胸口:「先生,你的衣服在光。」

沈溯低头,银色的金属层正透过衬衫渗出蓝光,像某种液体在皮肤下游动。他伸手按住那片区域,触感却不是金属的冷硬,而是温热的、搏动的,像按住了另一个人的心脏。

震颤停止的瞬间,咖啡店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穿蓝围裙的机器人保持着递杯子的姿势,银匙悬在半空,穿校服的女孩嘴角的笑僵在脸上。只有沈溯和男孩还能移动,像被从凝固的琥珀里单独剥离出来。

「他们被卡住了。」男孩的声音有些紧,小手紧紧攥着《宇宙未解之谜》,「就像我玩全息游戏时遇到的bug。」

沈溯站起身,金属层的蓝光顺着血管蔓延,在脖颈处形成细小的光点。他走到窗边,现整个上海都陷入了停滞——悬浮车悬在半空,全息投影定格成破碎的色块,甚至连飘落的银杏叶都停在距地面三米的地方。

只有那些光点在动。

无数银色的光点从城市各处升起,从紧闭的窗户里渗出,从地下管道的缝隙中涌流,像被无形的引力牵引着,朝着太平洋的方向汇聚。沈溯认出那是共生意识的残余信号,那些在同步轨道站爆炸时散落的数据流,此刻正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规律重新集结。

「它们在找你。」男孩突然说,他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少年人的清亮,而是带着沈兰的温柔与悲伤,「或者说,在找你身体里的第725个问题。」

沈溯猛地转头,男孩的眼睛里映着流动的蓝光,手腕上的胎记正在蠕动,逐渐变成淡青色的树叶形状。那张酷似自己的脸在光影里模糊,像同时叠着无数张面容——童年的他,母亲,周明远,沈兰,林夏,老陈……所有在这场博弈中出现过的人。

「你是谁?」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金属层的搏动越来越快,像在回应某个遥远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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