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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本小姐(第3页)

手中的纸伞半遮着面容,月光透过伞面的镂空花纹,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朦胧的美感。

当她轻轻抬臂,广袖如垂天之云般舒展,仿佛要将一川晚照都揽入怀中。

纤细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水面,清澈的溪流顿时泛起涟漪,引得水中游鱼纷纷探,却又在触及她衣上精致绣花的倒影时,惊得四散游开,搅碎了一池星芒。

晚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她眉间淡淡的愁绪。“不知小姨怎么样了?”

她轻声呢喃,尾音婉转,隐在徐徐的风里。

素白的裙裾扫过青石板,惊飞了栖息在草丛中的流萤,点点荧光在暮色中飞舞,与天边的星辰遥相呼应。

而那光影落在她眉眼之间,却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明亮几分,宛如暗夜中永不熄灭的灯火,在这如画的景致里,诉说着少女心底的牵挂与思念。

沈梦雪踩着青石板的脚步突然顿住,庭院里的玉兰树簌簌落了几片花瓣,正掉在她广袖流仙裙的云纹褶皱里。

往常总守在月洞门前的小姨不见了踪影,连廊下悬挂的鹦鹉都没了欢快的啼叫,只有穿堂风卷着廊角铜铃,出空旷的叮咚声。

穿过垂花门时,沈梦雪特意放轻了脚步。

雕花木窗棂漏下细碎的阳光,在青砖地上投出菱形的光斑,她望着二楼小姨闺房半掩的雕花木门,突然想起小时候总爱扒着门缝偷看——那时小姨正在往鬓边插新鲜的茉莉,胭脂水粉的甜香混着檀木香,是她记忆里最温柔的味道。

"小姨!"她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门,檀香混着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

房内陈设一如往昔,湘妃竹帘后垂着淡青色床幔,唯有梳妆台上的螺钿饰盒落了层薄灰,往日琳琅满目的金钗玉簪只剩下寥寥几支。

"雪儿回来啦。"郁竹抚依从屏风后转出身时,沈梦雪的呼吸几乎停滞。

记忆里总爱穿蓝色裙子、鬓边簪着芍药花的小姨,此刻竟将乌黑如瀑的长尽数盘起,只用一支朴素的檀木簪固定。

月白色中衣外罩着藏青色对襟褂子,衣角处还沾着未干的线头,俨然是寻常妇人的装扮。

沈梦雪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小姨腕间——那只她送的翡翠镯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道浅色的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如蛇。

"小姨,你怎么这身打扮?"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银线刺绣。

郁竹抚依低头轻笑,眼角细纹里藏着沈梦雪看不懂的温柔与沧桑:"小姨正在缝衣服,穿这身衣服还怪舒服的。"

她转身时,宽大的袖口扫过妆奁,露出底层压着的半块褪色的红绸——那是沈梦雪母亲留下的嫁衣残片。

沈梦雪盯着案几上散落的银针与彩线,绣绷上的牡丹花瓣栩栩如生,可针脚却歪歪扭扭,显然是初学者的手艺。

"缝衣服?小姨,你的衣服不是很多吗?而且我记得你并不擅长针线活儿啊。"

她想起去年生辰,小姨送的刺绣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被绣成了"女干安",当时两人笑作一团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郁竹抚依的手指突然攥紧绣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强笑着挥了挥手,腕间疤痕随着动作微微凸起:"害,那不一样,这衣服呀可是给你做的。"

说着,她掀开床幔,从樟木箱底取出件流光溢彩的绸缎——正是沈梦雪心心念念的紫色晚礼服。

暗紫色的天鹅绒泛着神秘的光泽,领口处缀着的珍珠流苏在暮色中轻轻晃动,腰间束着的银丝腰带蜿蜒如银河。

可当沈梦雪的目光落在胸前夸张的剪裁时,脸颊突然烧了起来——那深V领口与修身的鱼尾裙摆,分明是为成熟女子设计的款式。

"谁说是给现在的你穿的?"郁竹抚依将礼服轻轻披在沈梦雪肩头,薰衣草香混着淡淡的药味萦绕在鼻尖,"小姨可是给以后长大了的你穿的,等你成人礼的时候,小姨要亲眼看着你穿着这衣服像小姨走过来。"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指尖颤抖着抚摸裙摆上未完工的刺绣,"到时候,小姨感觉成就感满满的!"

沈梦雪望着铜镜里两人重叠的身影,现小姨眼角不知何时添了细纹,而自己的身高已到了小姨肩头。

窗外暮色渐浓,玉兰树的影子映在紫色绸缎上,恍惚间竟像是笼着层血色的纱。

她突然想起地牢里四哥说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光里,每个人都在暗处悄然改变。

沈梦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银线刺绣,望着小姨鬓角新添的几缕白,喉间泛起苦涩。

雕花窗外的玉兰花簌簌飘落,有几片正巧粘在那件未完工的紫色礼服上,像是滴落在天鹅绒上的泪。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将语调放得轻快:"小姨,你和小姨。。。。。。不。。。。。。谢长卿,现在怎么样了?"

郁竹抚依正在整理绣线的手突然顿住,素色裙裾扫过满地碎布,扬起细小的尘埃。

夕阳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那道藏在鬓角的疤痕在光晕里忽隐忽现。"什么怎么样,一直都那样儿啊,"

她强笑着将绣绷抱在怀里,针脚凌乱的牡丹花瓣蹭过胸口,"你外公外婆呀总算是支持我一回,上次我把你小姨夫带回来,他们居然没反对。你舅舅们也没有说什么,我倒是乐的自在。"

沈梦雪盯着小姨无名指上那枚简陋的银戒——那与沈家满室金玉格格不入的素净,像根刺扎进她眼底。

记忆里小姨总爱把翡翠镯子转得叮当响,如今腕间却空荡荡的,只剩道狰狞的疤痕蜿蜒如蛇。

"什么小姨夫,"她突然上前攥住小姨的手,触到掌心厚厚的茧子时,心口猛地抽痛,"小姨,你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未免也太早了吧?怎么连小姨父都说出来了?再过段时间你是不是都要喊相公了?"

"这不是迟早的事儿吗?"郁竹抚依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细纹里却藏着沈梦雪看不懂的执拗。

她鬓边的檀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插满珠翠的模样重叠,"小雪宝贝,到时候别忘了喝喜酒啊。"

沈梦雪突然将房门重重关上,铜环撞击声惊飞了窗外栖息的麻雀。

她屏退侍女,看着廊下的丫鬟们退到三丈开外,才转身时现小姨正安静地坐在妆奁前,月光透过菱格窗洒在她盘起的髻上,像覆了层冷霜。

"小姨,你听我说。"她压低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个男人。。。。。。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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