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说张书缘等内阁大臣。
自从见到了杨景辰身体快不行了之后,温体仁便就如同换了个人般,不但开始对他嘘寒问暖了起来,更是花费了大手笔给他杨景辰的儿子杨旬瑛,在吏部谋了个经历司主事的位置,且还用家私以祝贺杨旬瑛“入仕”的名义在南方送了他一百亩的上等田。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想着赶在他被致仕之前,能够向朱由检进言提一提自己出任内阁辅之事。
当然,他温体仁除了要忙活这些事之外,还要督促各地的府衙尽快将去年的赋税清单,及现银物资送入京师的同时,还要想办法安置那些藩王子弟,没少去找李长庚等六部尚书讨价还价。
而除了温体仁是忙的脚不离地外,其他几人也是在忙着布置今年的各种计划。
孙承宗这个四朝国柱,是在忙着派人去陕山交界勘验地形,同时也计算着今年的所有军事花销开支。
毕自严那边,是在忙着翻阅史书寻找为朝廷开源的办法,同时也在完善支度法,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漏洞。
李邦华那边则更不用多说了,由于本身他就负责着京营整改之事,所以他这几日里不是忙着计算开销,就是跑去工部索要军事装备,裁汰老旧军械及训练新兵了。
李标和王永光这两个东浙二党的头头,那忙的更是飞起,他二人不但忙着跟李长庚商讨裁撤的名单,还要会面各部在京的中层官员,同时亦还要放着彼此间的坑蒙陷害。
而因己巳大战残疾了的钱龙锡,则是也没闲下来,反倒是大包大揽的将众人手中的奏疏批注的活儿,给集中到了自己手上。
见此情景,朱由检就很是满意,同时也露出了自继位以来的,第一次自肺腑的笑容,大手一挥就将钱龙锡和杨景辰给叫到了养心殿办公,三个人一同承包了所有的奏折!
你要问张书缘在干嘛?
自从跟朱由检开完了会后,他只在府上陪了干娘半天,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每日里不是忙着会见归来述职的各地商司郎中,就是拉着几位侍郎研究如何整备大明的商业,同时还要听取天津卫回传的新政实施情况,以及操办大明第一日报的事儿。
……
就这样,众人是一直忙忙碌碌,直到正月十五才算是稍作了暂停。
而到了正月十五这天,也就意味着大明要开启崇祯四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了。
于是,众人便停下手头的政务就去上朝了。
碍于今儿是新年过后的头一场朝会,于是奉天殿的内外便就站满了在京的文武百官,而这些人也知道今儿是第一场大朝会,所以就没找什么不痛快了,只是草草报了几桩杂事就没了声息。
见这满朝文武是如此懂事,朱由检微微一笑便就将不久前定下的国策一事给讲了出来。
话音刚落,东林与浙党的周延儒、钱谦益等人便就一同站出来请奏了。
“启奏陛下,臣等皆知国事艰难,但我朝定下如此多事是否有些驳杂且开支巨大了?臣建议不如将此等政务分批来做的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震荡。”
而他们这些人的言辞,主打就是一个叛逆,明面上是打着为朝廷着想的名义,但实际上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因为,单就说改革赋税运输这一条,就能影响他们很多人的利益。
“哦?既然如此,那周爱卿与钱爱卿可有两策,解决我朝的赋税浪费一问?”
见他们反对,朱由检的脸色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很明显是不乐意了。
“陛下,臣等并不是在反对诸位内阁大人的谏言,而是这么多事,一旦同时开展,那我大明国帑将会压力巨大啊陛下。”
瞧着皇帝变了脸色,周延儒及钱谦益赶忙就低下了头来,躬着身子就开始为自己辩解。
“是吗?温爱卿,你身为我朝户部尚书兼辅臣,你来说说此类政务。”
没辙,自己不能亲自下场,于是朱由检果断就请温体仁出来跟他们打擂台了。
“遵旨。诸位大人,这改革赋税运输及官绅一体纳粮等政,乃我内阁与陛下亲定之政务,其本乃涉及我朝的方方面面,既有开源节流,又有边防军事,每一项都关乎着国本。”
“而此等政务,开支虽是巨大,于国帑而言也的确大有压力。但若是不做,那我朝将会因这各类事情而生出大祸!”
“就如改革赋税运输一项,若不行改举,那我朝每年将会多付十万至二十万两的运输银钱,而如此钱粮若是用作于边防也好,还是赈灾也罢,都足以是免除些不应生的祸事。”
“还有边防筑城一事,一旦事成于我朝辽东而言便可打开局面,进可攻其重镇,退可固本培元,而此等大事岂能区区用银两之事衡量?”
“至于诸位大人所关注的开支一事,温某相信,只要张阁所奏之官绅一体纳粮及毕阁老所奏之支度法落地,我朝国帑之难定可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