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赞赏,臣也不过是尽为臣的本分而已。”
温体仁是有些飘,但东林和浙党一日不重创,他就一日无法大展拳脚。
“呵呵,爱卿自谦了。既然爱卿早有准备,那么就将筹备之物尽快运往南直隶吧。”
“是,臣遵旨。”
处理完了这件事,朱由检便看向了范景文,可还没等他再问,范复粹就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张大人有事要奏。”
一听范复粹这话,不但朱由检懵了,就连张书缘自己也懵了,心说自己啥时候有奏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但转念一想,张书缘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这架势他是想推着自己来劝朱由检不要搞大范围的株连罢官了。
于是,张书缘便装作忙累了一般,走出来便开始请罪。
“启奏陛下,臣确实是有事奏,这要不是范大人提示,臣差点贻误大事。”
看到这一幕,韩爌也不傻,瞬间就想到了这几天东浙二党的中下层人在忙活什么了。
只不过,这在他看来,范复粹他们跟张书缘玩这一套,是有些与虎谋皮之嫌,因为他们这几方早就是不死不休之局了。
这若不是皇帝偏袒,都不用他韩爌出手,就他手中的言官群体就能弄死他!
但可惜,还是那句话,朱由检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朱由检了……
“既然爱卿有奏,那就先说正事吧。”
没辙,见小哥都这么说了,他朱由检还能这么办,只能是打算等散朝后单独召见范景文问话了。
“启奏陛下,据臣与曹公公等协查,现已查明我朝眼下之兼并逆案,涉案之员共有一千四百六十五人,他们遍布于我朝各部各衙,所兼并之土共有七千九余顷。”
此话一出,韩爌、李标、来宗道等人就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看样子这案子,他张书缘也兜不住了……”
而在这惊讶的空当,他们便也知道张书缘所奏何事了。
的确,这桩案子无论是谁来查都会兜不住的,因为涉及了这类案件的官员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革职处爵、抄家充公、戍边流放!
没错,大明律是有专门的条例惩戒兼并土地的豪绅权贵,但奈何自朱元璋之后,就很少有皇帝不偏向自家人的了。
而一旦生此类案件最严重的后果,也就是被判退还井田和削减俸禄,对于那些个兼并田亩的王公贵族、士绅官员来说,那是一点责罚也没有。
当然,若是百姓们犯了这种事,那结果就一定是按“大明律”来办了,该戍边的戍边,该抄家杀头的抄家杀头,总之主打一个区别对待。
不过,眼下的朱由检却是不同了,他知道对于此事只能是以杀来震慑人心,若不严肃处理,那这大明直接就会崩塌了!
“什么?!爱卿所言当真?!”
一听张书缘爆出的数字,朱由检便故作震惊了起来。
“陛下此言当真,虽说此案还未查结,但臣……”
“好了,此事容朕思量一番再议。退朝!”
也许是此事被捅到了明面上,也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花钱消灾”的借口放人,总之朱由检表现的很是心烦意乱,起身便宣布了退朝。
瞧着皇帝走了,百官是赶紧跪地恭送。
在朱由检走后,范复粹、钱谦益及阳武侯薛濂等人,也不管韩爌等人是做何想法就走了过来。
“大人这……”
“诸位莫急,本阁深知大局为重之理,且等本阁消息吧。”
说罢,张书缘直接就去养心殿了找朱由检了,而在离开这群人的时候,他那做派很是着急,就仿佛他张书缘是和他们是一丘之貉一般。
而这一幕,看在众人的眼里,只觉的是这钱没白花。
“这张阁看似对我等无理,但实际上却也是个妙人……”
瞧着张书缘离去的背影,钱谦益便就眯起了眼睛。
在昨晚,张书缘虽然是没接受他的美色诱惑,但他现在对张书缘的看法却是“此人不好美色,但好钱财。”
……
来到养心殿外,张书缘也没进去,更没有找人通报,反而像是个没事儿人的样子在外面闲逛。
而这一下就把门外驻守的侍卫们给看傻了,赶忙就遣人进去通报了。
听到禁军说小哥在门外溜达,朱由检也是一愣,刚想让人去宣他进来时,突然他就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