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五天里,朝中是乱乱糟糟的,各个衙门的人都争相跳出来攻讦复社学子、温体仁及张书缘一系了。
一时间,这事儿搞的朱由检是心烦不已,但好在此时的温系也不是泥捏的,站出来就与二党杠上了。
双方是你来我往,一会儿你弹劾我手下的主事,一会儿我又弹劾你手中的地方县令。
而张书缘这边,则是按兵不动,让人很是不解。
至于上东厂,随着朱由检给它定了具体指标,所以没等他示意,曹化淳这个大太监便就主动挑起了大梁,只要是被弹劾之人,一律先抓了再说。
而除了生此类乱战之外,商业司大半官员也离开了京师去处理各种公务了。
至于吴应箕,他则是在这五天内疯狂的拉拢认识的学子,而他第一个拉拢的人便就是好友方以智。
而由于张书缘的关系,方以智在听到这事之后,二话不说就跟他站到一起,并同他筹办起了新书社来,且暂时给新书社取了个中州兴书社。
……
结束了十月十五的朝会之后,张书缘这才姗姗来迟进了乾清宫。
在将自己的布置跟朱由检详细说了一番之后,朱由检才松了口气。
“小哥布置的好啊,这群学子虽然有些激进,但以朕观察,这若是能用好了未必不是一把利剑!”
朱由检是凝重的开口,语气里全是对言官的恨意。
“是啊,谁说不是。这群人除了懵懂点,其他的倒还不错。对了陛下,除了跟您说这件事外,我还想跟您商量另外一件事。”
“诶,小哥有话直说,别整那扭扭捏捏那一套。别人不知道你,朕还不知道?”
朱由检一听又有事要商议,顿时便就将诸多杂事抛出脑外了。
瞧见朱由检就跟狗脸似得说变就变,张书缘就有些无语了,心说我能跟你扭捏,还不是因为你?
不过,这心里话他倒没说,反而是神情严肃的说道。
“陛下,我想掌控舆论!”
“舆论?要那个干啥?咋了?你好好的尚书一职不做了,想跑去做言官?”
在朱由检看来“舆论”这东西是重要,但再重要也重不过自己手中的权利。
“嗨,不是我不想做尚书了,而是想要借着眼下时局操控那群学子,让他们心向我们做事。而且舆论这事可要比我尚书一职重要。”
“是吗?有这么重要?”
此时的朱由检仿佛是陷入了一个怪圈,若是按历史中的他来说,那肯定是将舆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但这个时空的他却早就是将这想法给摒弃了。
“陛下,我可以负责的说,舆论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而自我大明往前数,历代王朝之所以活不过三百年,一是末期皇帝昏聩无法集权,二是皇权不下乡,指使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裹挟百姓,三是…三百年光阴国家制度一尘不变,无法消弭展矛盾。所以结合这三条来看,哪个朝代它能不灭亡?”
“所以,以我看来,我们眼下必须得做一些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比如掌控舆论!”
张书缘是严肃的开口。
“恩,说的有理。朕也时常在想这个问题,起初朕还以为,这真是应了那些个牛鼻子老道的说辞,可听你这么一说朕到是豁然开朗了些。”
“小哥,来说说你打算怎么掌握这舆论。”
朱由检是不禁的点头,也感觉这三百年国祚是如他所说的那般。
“陛下,我的打算是让复社分裂出的中州兴书社为我所用。而这半个月内,我已拉拢了其创建人之一,让其重新结社了。此社一旦稳定下来,那我们便可启动一项名为“开智”的计划。”
“开智?”
朱由检听的有些懵,下意识就感觉到了危险。
因为,在古时的帝王看来,百姓只有是听命行事的愚民才好控制,而朱由检自然不可免俗。
“陛下,是否是在想,我要让那些人教百姓们识文断字,阅读史书?没错,我是有这个计划,但此计划并不适合眼下。眼下那群脱离复社的学子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以白话告诉百姓们家国的情况,让他们形成一股力量,来挟制言官,进而推行一系列变革措施。”
将自己盘算好的计划,跟朱由检好好的讲了一遍后。
朱由检便就开始思虑其中的利弊了。
说实在的,这件事对朱由检来说是好坏参半的,好处是可以让民间力量来推动朝廷变革,而坏处是自己很容易被民意所裹挟。
“小哥,你说的这些,朕明白大概意思了。可这其中的……”
“陛下,世间万事没有完美之说,而且您可别忘了“民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这天下万万百姓才我大明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