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越仁可能接连奔波,一路风尘仆仆,见桌上有酒,也不客气,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掉。
喝完还赞了句好酒。
随后指了指两个清倌人,季越仁笑问:“这又是何意呢。”
云极再次提笔,写下两个字。
‘遗命’
老方丈刚死,当然是老方丈的遗命。
反正云极被老方丈坑了一次,这次正好找回来,把黑锅扣在老方丈头上。
见季越仁面带疑惑,云极又写了几个字。
‘有朋自远方来’
季越仁恍然大悟,微笑着点了点头。
“智葬大师果然了解老夫,知道老夫喜欢听曲儿喝酒,也罢,这最后一顿酒,就当为故友辞行。”
季越仁接连喝了三杯酒。
老友亡故,何须悲戚,当以酒相送。
云极抬头看了眼这位当世大儒,心说老头儿不错,咱爷俩一个爱好……
并非云极胡乱写字,而是根据当前的局面。
儒家修士,没那么多忌讳,风流才子出入烟花之地可不少,为花魁作诗的更是大有人在。
才子不风流,还叫什么才子。
大儒一样是才子,或许人家德高望重,但是青楼听曲这种事,跟人品无关。
那叫雅致。
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
大家都是男人,装清高的请都给老子滚犊子。
所以云极天生对儒家亲近,道家佛门都得靠边站。
季越仁对这顿酒宴很满意,一边喝,一边讲起了与老方丈的一些往事,唏嘘之余,却看不到悲伤。
这便是大儒的高深之处,早已看淡了生死。
这一点与老方丈类似。
或许季越仁若是先走一步,老方丈也会如现在这般,喝一顿送行酒,讲几段过往事。
云极虽然不说话,却始终面带微笑的聆听着,时而陪着喝一杯。
季越仁与新方丈喝酒,丝毫不意外,反而很赞赏。
酒肉只是外物,佛祖留在心中,这才是高僧风范。
其实季越仁猜错了。
对面的根本不是什么高僧,就一假和尚。
一天前还把书院祸害得不轻……
季越仁很健谈,说起了这次回家乡的见闻。
“越国远在云州之南,毗邻十万大山,经常连年大旱,老夫每隔一两年就要回去一趟,虽然不会呼风唤雨,不过水属法术还算精通。”
“老夫出生那年,大旱千里,三年几乎颗粒无收,饿殍遍地,易子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