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话音消散后,林默阳体内骤然翻腾起陌生的能量,潮水般的记忆冲击着神经。他不得不弓身按住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待浪潮般的晕眩褪去,青年震颤的睫毛缓缓抬起,露出血色流转的瞳孔——此刻这副躯体所有的奥秘,都已化作他指尖跃动的本能。
上古遗脉?不死真祖?赤瞳魔尊?
倒也不错。永生不坏之躯配上通天彻地之能,确实是游戏人间的好筹码。
恰在此时,石板路上传来吱呀的扁担声与少年人的笑闹。
“阿豪,为什么师叔总罚我抄符咒?”
“手都快断了。。。。。。”
“谁让你总把朱砂调成胭脂嘛!”
阿豪?莫非是。。。。。。
林默阳眸中血芒隐去,转身时已化作温润书生模样。三十步外,挑着糯米担子的两个年轻人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当看清那对活宝的瓜皮帽与对襟短打,尘封的影像突然鲜活了——这分明是当年录像厅里见过的经典扮相。
阿乐注意到同伴突然噤声,顺着视线看去,顿时被那道渊渟岳峙的身影慑住。见对方穿着洋装三件套,他酸溜溜地扯了扯阿豪衣角:“看着就像会唱留声机的公子哥。。。。。。”
“胡说什么!”阿豪一巴掌拍在同伴后脑勺,随即抱拳致意,“这位先生见谅,我们赶着送糯米去义庄。”
林默阳负手浅笑:“无妨。”
见他没有计较,阿豪刚松了口气,却见阿乐突然蹿到陌生人跟前:“您这派头,莫非是省城来的大少爷?”他挤眉弄眼道,“该不会冲着任家**。。。。。。”
“闭嘴吧你!”阿豪一把捂住同伴的嘴,拽着扁担落荒而逃。
望着踉跄远去的两个黑点,林默阳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不知此刻的任府大宅,可还停着那口渗血的楠木棺?
他合上双眼,精神感知朝周围蔓延。没过多久,他睁开眼,低声喃喃:“前面就是四叔的义庄,不如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李东林身形一动,已来到一座院落前。院门敞开,院子宽大。他在门外站定,伸手轻叩门板:“有人在吗?”
屋内走出一名男子,浓黑的八字眉,方正的脸庞透着坚毅,一身正气,正是他印象中的四叔。
四叔在屋内忽然察觉到一丝阴气,赶忙出门查看,只见一名身着洋装的青年站在院外。这年头,穿得起西装的非富即贵,寻常人哪有机会置办这样的行头?
四叔打量着李东林这身打扮,略微皱眉:“这位公子来义庄,有何贵干?”
李东林心中泛起波澜,眼前之人,正是无数人敬仰的那位高人,如今竟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稍稍平复心情,答道:“在下李东林,途经此地,想讨杯茶稍作歇息。”
四叔听罢一怔,再度细看对方,并未察觉异样,方才那股阴气仿佛只是错觉。**的,哪来的僵尸踪影?
他抬手示意对方进屋:“请进。”
落座后,四叔亲自斟了茶,略带疑惑地问道:“阁下这身打扮,不像是逃难之人,路上可曾遇到什么怪事?”
李东林从容回答:“实不相瞒,我自省城而来,对玄门之术颇感兴趣,故而游历四方,想求教于高人。”
四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颇感兴趣地问道:“阁下竟对玄门之术如此执着?”
李东林微微诧异:“道长何出此言?”
四叔笑着摇头:“无妨,只是少见罢了。”
李东林见状,心中疑惑:“道长莫非认为,我出身省城富贵之家,又接触过新学,会对这些鬼神之说嗤之以鼻?”
四叔一愣,干笑两声,并未作答。
李东林淡然一笑:“道长,天地万物,自有其规律,有正邪善恶,阴阳相生。既有道法,自然也有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