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回蜀营星图指归途八卦阵锁浮城心
第一节星图初成孔明夜探浮城秘
蜀营中枢密室,实乃浮城之肺腑,藏于万仞玄岩之下,非心腹重臣不得入内。其地幽深如太古洞府,四壁并非寻常砖石,而是天然形成的星髓结晶,在幽暗中泛着淡紫光晕,将满室竹简映照得如浸月华。那些竹简皆是孤本,或录《天工全书》之秘,或载密墟星文之奥,堆叠如山,散着陈年的松烟墨香与星砂的清冽气。
密室中央,一案如砥,乃西域寒玉所制,触手生凉,恰能镇住星图绘制时的炽烈能量。案后坐者,正是诸葛孔明。他头戴纶巾,身披鹤氅,虽鬓边霜华更密,双目却亮如寒星,此刻正执一支狼毫——那笔杆竟是雷击桃木所制,笔尖蘸的也非寻常墨汁,而是以北斗第七星"摇光"的星砂,混着鲛人泪熬制的"玄渊墨",在素绢上游走。
那素绢更非凡物,是用星槎残骸的纤维,混着火浣布的丝缕,经百工之手织就,薄如蝉翼,却韧似精钢。此刻绢上已绘就大半星图,银河如练,星辰如钻,经纬之间隐有流光暗转,仿佛将一片微缩的宇宙铺展于上。
"丞相,三更梆子已敲过三响了。"帐外传来姜维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却又透着几分关切。孔明头也未抬,声音温润如古玉相击:"伯约可知,这星图上的每一条线,都系着亿万生民的归途。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辈读书人,便是要与这天道争一争,让漂泊的子孙,能再踏故土。"
他指尖在星图上的"紫微垣"处一点,那里顿时亮起一点红光,与密墟拓片上的一个符号重合。孔明眼中精光一闪,想起三日前在密墟石壁前的顿悟——那些看似杂乱的星文,实则是上古先民以天干地支标注的星轨密码,而《天工全书》里记载的"地脉龙图",竟是地球各大能量漩涡的分布图。两者相合,恰如钥匙入锁。
正思忖间,案上星图忽起异变。北斗七星的图腾竟自行旋转,斗柄直指素绢右下角,那里本是一片空白,此刻却如冰雪消融般浮现出一条银线,蜿蜒穿过无数星辰,终点处是一团漩涡状的光晕,光晕边缘有古篆自动生成,笔画如游龙:"北极玄枢"。
"北极玄枢。。。。。。"孔明取过密墟核心的拓片比对,只见拓片上"浮城能源中枢"六个字的纹路,竟与那漩涡光晕的走向分毫不差,连最细微的曲折都一般无二。他猛地起身,寒玉案被带起一阵冷风,案上竹简簌簌作响,仿佛有远古的叹息在其中回荡。
"原来如此!"他抚掌长叹,声震四壁,星髓结晶上的光晕随之明灭,"浮城的能量核心,根本不是人造之物,而是地球北极能量漩涡的镜像锚点!上古先民以大法力,将北极玄枢的一丝本源,复刻到这浮城之中,是以浮城能在星际间穿梭,全凭这天地玄枢的共振之力!"
姜维推门而入,见星图异象,惊得手中烛台险些落地。那烛光摇曳,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丞相真乃天人!只是。。。。。。如何才能启动这归位程序?"孔明指向星图边缘的八卦阵图,那图是以朱砂混着精血绘就,此刻正隐隐烫:"需以八卦阵锁住浮城核心,借乾天、坤地、坎水、离火、震雷、巽风、艮山、兑泽八方之力,引动星砂、地脉、人魂三气共鸣。只是。。。。。。"
他话锋一转,眉头蹙如峰峦,指着密墟拓片的最后一行,那里的星文残缺不全,仅能辨认出"三祖血脉,献祭为匙"八字。这八字如八根冰针,刺入孔明心头——三祖者,伏羲、神农、黄帝也,其血脉延续至今,便是眼前这些随他漂泊星际的将士百姓。
夜风从密室暗门的缝隙钻入,吹得烛火如鬼火般跳跃。孔明推开暗门,一条通往浮城核心的密道在眼前展开。密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星辰运转的轨迹,那些图案并非静止,而是随着人的脚步缓缓流动,仿佛在重演宇宙生灭的过程。
行至密道尽头,是一座穹顶如天幕的大殿。殿中央,一颗琉璃般的球体悬浮于空,直径逾丈,通体湛蓝,如将整个地球的海洋浓缩其中。那便是浮城核心,表面流转的纹路如潮汐涨落,细看之下,竟与星图上的北极漩涡一模一样,只是更显深邃,仿佛藏着万古以来的秘密。
孔明缓步上前,指尖轻触核心。刹那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他丹田处的真气相融,无数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炸开:
昆仑墟上,三祖手持图腾,将指尖精血注入地脉,大地随之震动,北极冰原上冲天而起的能量柱与浮城核心遥相呼应;密墟九门缓缓开启,门楣上的图腾出金光,归位者与先民并肩而立,在星图前立下誓言;还有一些破碎的片段——献祭台上的鲜血,民众的哭嚎,以及一句反复回响的话语:"舍一人,救苍生。。。。。。"
孔明猛地收回手,额上已布满冷汗。他望着那湛蓝的核心,心中第一次生出犹豫:这归途,当真要以血脉为代价吗?那"三祖血脉的活人献祭",究竟是上古先民的无奈之举,还是归位者设下的枷锁?
第二节献祭之秘魏延怒闯八卦台
翌日黎明,浮城之巅的八卦台已被晨光染成金色。这八卦台是孔明连夜命百工铸造,台基以玄铁混合星砂浇筑,八根立柱按八卦方位而立,柱高九丈,通体刻满符文,那些符文皆是用三祖时期的古篆写成,笔画间隐有红光流转,仿佛有血液在其中奔腾。
台周已布下三百甲士,皆是蜀军精锐,个个顶盔掼甲,手持丈二长矛,矛尖在晨光下闪着寒光。他们神色肃穆,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仿佛怕惊扰了台上的神圣仪式。
孔明立于八卦台中央,身披日月星辰图案的法袍,手持七星杖——杖上镶嵌的七颗宝珠,乃是从北斗星槎残骸中寻得的星核,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他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高台,那些符文随之亮起,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能量网,与远处的浮城核心遥相呼应。
"丞相,血脉者名册已查清。"姜维快步走上台,手中捧着一卷羊皮册,册上的名字皆是用朱砂书写。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忍,"共一十三人,皆是军中忠勇之士,其中还有三位是跟随先帝转战南北的老兵。"
孔明接过名册,指尖触到那些名字,只觉如触烙铁。他缓缓翻开,第一页便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马岱",那是马的从弟,随蜀汉迁徙星际,已是须皆白的老将。孔明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马岱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身影,心中一阵刺痛。
"丞相,为何定要三祖血脉者?"一个洪亮如钟的声音突然响起,震得符文光芒一阵乱颤。只见魏延大步流星走上台来,他身长九尺,面如重枣,目若朗星,此刻双眉倒竖,虎目圆睁,腰间佩剑的剑鞘因他紧握的手而微微变形。
孔明睁开眼,望着这位素来刚直的将军,轻叹道:"文长可知,我等漂泊星际已逾三百年。子孙后代只在古籍中见过地球的模样,连故土二字都快忘了。归位程序是上古先民所创,唯有三祖血脉能与之共鸣,激活核心与北极玄枢的联系。"
"共鸣?"魏延冷笑一声,声如裂帛,"丞相莫不是要学那商纣,以活人献祭?我等皆是三祖后裔,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先祖创下基业,是为护佑子孙,而非让后人把血脉当祭品!这是背叛!是对先祖的大不敬!"
他猛地转身,对台下将士高呼:"诸位弟兄!那十三人里,或许有你的同乡,或许有你的袍泽!他们为蜀汉征战多年,难道要让他们死得如此不明不白?随我拿下八卦阵枢纽,毁了这吃人的归位程序,另寻归途!"
台下顿时骚动起来。将士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不少人握紧了兵器,眼中闪过动摇——谁愿眼睁睁看着同袍沦为祭品?更何况,那献祭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先祖血脉。
"魏延放肆!"姜维拔剑出鞘,寒光一闪,直指魏延,"此乃丞相深思熟虑之举,岂容你在此煽风点火!"孔明却抬手拦住他,目光如古井无波:"伯约退下。文长也是一片赤诚,只是不知其中利害。"
魏延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他猛地跃上东方震位柱,那柱子上缠绕着一条星砂锁链,正是控制八卦阵能量的枢纽之一。魏延挥剑便砍,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那锁链竟是毫无损,反震得魏延虎口麻,长剑险些脱手。
"好坚硬的锁链!"魏延暗自心惊,却不肯示弱,正欲再砍,孔明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文长且住手。这锁链与浮城核心相连,若强行斩断,能量反噬之下,整个浮城都会化为宇宙尘埃。你要让亿万生民,为你一时之怒陪葬吗?"
魏延动作一滞,回头望去,只见台下将士们脸上皆露出恐惧之色。他们虽不愿献祭,却也深知浮城的处境——能量储备已不足半年,若再找不到归途,所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难道除了献祭,就没有别的办法了?"魏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并非鲁莽之辈,只是无法接受这种背叛先祖的方式。孔明默然良久,望着远方的浮城核心,那里的蓝光此刻忽明忽暗,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老夫彻夜推演,尚未找到两全之法。"孔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请文长相信,老夫定会尽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让弟兄们白白牺牲。"他眼中的血丝,是彻夜未眠的证明;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内心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