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回东吴探密遇遗民水蜃号入镜中界
第一节镜界初探甘宁率队入幻境
密墟九门的光流虽已平复,却在虚空织就了一层薄薄的能量膜,指尖触之如抚凝脂,须臾便有细碎的星纹爬上指节,旋即又化作轻烟散去。建业号的水蜃号静泊于白虎门外侧,这艘以三江珠母混合星髓岩锻造的侦察舰,船身泛着珍珠母贝特有的虹彩,随星尘流动变幻出银白、月蓝、霞红三色,甲板上的青铜锚链缠着淡蓝色的能量流——那是东吴工匠以归位者“避尘术”改良的“江涛索”,链节相击时出的“泠泠”声,竟与白虎门的能量嗡鸣形成奇妙的共鸣。
陆逊立于水蜃号舰,羽扇轻摇,扇面上新绘的镜中界星图泛着蒙蒙微光。图上以朱砂勾勒出一个不规则的漩涡状区域,边缘注着“镜像空间入口,当白虎门蓝光与三江潮汐纹共振时显现”。他侧目看向身后身披鳞甲的甘宁,甲胄上的江涛纹以赤金嵌就,在星光照映下如流动的火焰,与水蜃号船身的珍珠母贝纹隐隐相契。
“兴霸,”陆逊的声音温润如玉石相击,“镜中界乃归位者以星轨力学构筑的镜像空间,与光明浮城互为表里,传说藏着暗影浮城的密钥。你率三十名精锐,乘水蜃号潜入其中,务必探清虚实。若遇归位者遗民,当以礼相待,切记‘镜界忌躁,躁则为幻象所趁’。”
甘宁“嘿”地笑出声,掌中双戟交击,出“锵”的清越声响,戟尖的能量流在星尘中划出两道淡蓝弧光:“伯言放心!某在江里摸爬滚打三十年,什么漩涡暗流没见过?便是龙潭虎穴,某也敢闯一闯!只是这镜中界,真如传闻那般,连影子都会反噬真身?”
孙权从船舱步出,紫髯在星光照耀下泛着暗金光泽,手中权杖顶端的蓝宝石正与白虎门的蓝光遥相呼应,杖身刻着的“吴”字篆书在光流中微微凸起。“兴霸此去,凶险难料。”他将一枚鸽卵大小的珍珠递与甘宁,珠内流转着淡蓝色的水光,细看竟有三江汇流之景,“此乃先祖传下的‘定江珠’,内蕴三江地脉之气,可在镜像空间中稳固真身。若遇镜像反噬,捏碎此珠即可返回,切勿恋战。”
甘宁接过定江珠,贴身藏于鳞甲内的护心镜后,镜背刻着的“勇”字与珍珠的水光交融成一团暖芒。“主公放心!某若探不回消息,提头来见!”他转身跃上甲板,对三十名精锐喊道:“弟兄们,检查装备!‘分水刃’充能至八成,‘避影甲’激活江涛阵,随某闯闯这镜中鬼域!”
水蜃号的船员皆是江东水乡出身,水性精熟,对能量流的感知远寻常士兵。他们迅检查完毕,分水刃的能量槽亮起淡蓝色的光,如蓄势待的江箭;避影甲的鳞片在星尘中微微翕动,每一片都映出同伴的身影,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歪斜——那是镜像空间的初步影响。
陆逊最后叮嘱:“切记,镜中界的时间流与外界迥异,你们在其中一日,外界不过一个时辰。若三个时辰未归,某会启动‘断镜阵’强行开启通道。”他望着水蜃号船头的“锦帆”——那是用星鲸的鳍膜织就,在能量流中呈半透明状,隐约可见背面绣着的“吴”字,“此帆能映出镜像的真身,遇敌时可借此辨明虚实。”
“知晓!”甘宁一声令下,水蜃号缓缓驶离白虎门,船头撞角触及能量膜的刹那,膜面如被投石的静水般泛起涟漪,将整艘船温柔地包裹。船员们只觉眼前一花,周遭景象骤然颠倒:原本金灿的星尘化作墨色,漆黑的虚空反倒透出惨白的光,水蜃号的虹彩船身竟映出暗紫色的倒影,连船帆上的“吴”字都变成了反写。
“这便是……镜中界?”一名年轻船员咋舌,他手中的分水刃倒映在船身能量膜上,影像握着的刀刃竟是黑色的,且隐隐泛着寒光。
甘宁眉头紧蹙,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藏在墨色星尘后窥视。“都打起精神!”他厉声喝道,“镜中界最忌心有杂念,守住本心,方不为幻象所惑!”他握紧双戟,戟尖的能量流在墨色星尘中划出两道醒目的蓝光,“走!”
水蜃号在黑白颠倒的星尘中缓缓航行,周遭景象时而清晰如洗,时而模糊如隔雾看花,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幕。突然,船身剧烈震颤,能量警报出尖锐的嘶鸣——前方的墨色星尘中,浮现出无数艘与水蜃号一模一样的舰船,只是船帆漆黑,船头撞角泛着不祥的红光,显然是镜像衍生的敌舰。
“准备战斗!”甘宁双戟出鞘,戟身的江涛纹在警报声中亮起,“弟兄们,把这些镜像杂碎打烂!”
水蜃号的分水刃同时射,淡蓝色的能量束在墨色星尘中划出弧线,精准击中镜像敌舰的船身。然而,能量束穿过敌舰的瞬间,竟如折返的飞箭般反弹,狠狠砸在水蜃号的尾舵上!
“不好!能量会反弹!”舵手惊呼,船身瞬间失控,向一侧倾斜,墨色星尘如浊浪般拍打着船舷。
镜像敌舰的船头,立着一个与甘宁一般无二的身影,只是面目狰狞,瞳孔漆黑如墨,手中双戟泛着黑色的光。“在镜中界,攻击他人便是攻击自己!”镜像甘宁出刺耳的怪笑,如同两块石头在摩擦,“识相的,留下船身的能量核心,某或可饶你们一命!”
甘宁脸色铁青,他猛地想起陆逊的话:“镜中界的镜像会模仿攻击,却惧怕同源的生命气息。”他对船员们喝道:“释放‘三江魂’!”
船员们立刻刺破指尖,将鲜血滴入船身的能量槽。鲜血与能量融合,化作淡红色的光流,沿着船身的江涛纹蔓延。当红光触及镜像敌舰时,那些舰船如同被投入沸水中的冰雪,出“滋滋”的声响,迅消融,连一丝灰烬都未留下。
“有效!”船员们欢呼起来,年轻船员擦了擦额头的汗,“原来这些镜像,最怕咱们江东子弟的血!”
甘宁却未放松警惕,他望着镜像敌舰消散的地方,墨色星尘中仍残留着淡淡的黑影,像是未散尽的烟。“这只是开胃小菜,”他沉声道,“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
水蜃号继续前行,墨色星尘渐渐稀薄,前方隐约出现一片朦胧的光晕,光晕中,悬浮的石屋轮廓在缓缓浮动,屋瓦是半透明的星髓岩,墙体上刻满了与白虎门相同的水纹星文,石屋之间由悬空的石桥连接,桥上的身影在光晕中若隐若现,步伐轻盈得如同踏在水面。
“是归位者遗民!”甘宁举起“窥远镜”——那是用归位者的光学晶体与江东琉璃混合制成,镜中景象清晰如近在咫尺。他看到遗民们的皮肤泛着淡淡的蓝光,瞳孔是菱形的,与水蜃号引擎核心的能量纹形状一般无二,手中的武器多是能量长矛与石质弓箭,还有老者握着一块能出蓝光的水晶。
“放慢度,”甘宁下令,“某去会会他们。”
第二节遗民揭秘古镜初显先祖影
水蜃号缓缓驶入光晕,悬浮石屋中的归位者遗民纷纷从屋中走出,手中的武器虽未举起,却都保持着戒备姿态。为的白老者身披星鲸皮斗篷,斗篷边缘缀着细小的青铜镜碎片,走动时出“叮叮”的脆响,手中握着一面巴掌大小的青铜镜,镜面光滑如秋水,边缘刻着繁复的星文,与水蜃号船身的江涛纹隐隐相契。
“来者何人?”老者的声音透过能量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竟与江东古越语有几分相似,只是尾音多了一丝星文特有的颤音,“为何闯入我镜中界?”他的菱形瞳孔在蓝光中微微收缩,目光扫过水蜃号的锦帆,当看到反写的“吴”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甘宁抱拳行礼,尽量让语气平和:“吾乃东吴甘宁,奉陆逊军师之命,前来拜会归位者遗民,想问些关于暗影浮城的事情。”他指了指老者手中的青铜镜,“光明浮城的星文卷记载,暗影浮城的钥匙藏在镜中界,还请老先生指点。”
老者沉默片刻,青铜镜的边缘星文突然亮起,在镜面上投射出一行归位者星文,甘宁虽不识,却从水蜃号的翻译系统中得知其意:“你们可知,我等为何在此隐居?”他没等甘宁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是归位者中的‘守镜派’,当年拒绝参与鹰派的殖民计划,也不认同鸽派的双生浮城之策,便带着镜中界的控制权隐居于此,守护着暗影浮城的钥匙,防止任何人滥用它。”
他举起青铜镜,镜面射出一道蓝光,在虚空织就一幅流动的星图——那是万年前的星轨战场,归位者的舰队正围攻一座笼罩在黑雾中的浮城,舰的将领身披归位者能量甲,甲胄纹饰却是江东的江涛纹,手中权杖顶端的蓝宝石与孙权那枚一般无二,面容竟与孙权有七分相似,只是更显刚毅。
“那是……主公的先祖?”一名船员失声惊呼,他曾在建业宫的壁画上见过类似的身影。
老者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此乃孙仲谋——我们守镜派的最后一任领袖,也是你们东吴的先祖。他当年率队围攻暗影浮城,并非要毁灭它,而是为了封印虚视之魂。”镜面星图流转,显出暗影浮城的剖面图:核心处的黑色浊流中,一颗巨大的菱形能量核正在跳动,周围缠绕着无数虚视的触须,却被一层淡蓝色的能量膜牢牢困住,“这层膜,是用我们守镜派的‘镜像封印术’所制,将虚视之魂的意识困在镜像空间,使其无法与光明浮城共鸣。”
甘宁凑近细看,现那淡蓝色能量膜的材质,竟与水蜃号船身的能量膜相同——都是星鲸皮与归位者能量纤维混合制成,膜面上的纹路与自己甲胄上的江涛纹如出一辙。“这么说,暗影浮城的钥匙,就是解除这镜像封印的方法?”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老者摇头,眼中闪过忧虑,“镜像封印术的核心是‘血脉共鸣’,需同时拥有守镜派与华夏血脉者才能完全掌控。孙仲谋之后,守镜派的血脉日渐稀薄,封印的力量也越来越弱。如今的暗影浮城,虚视之魂已能影响周围星轨,用不了多久,它就会自行冲破封印。”
他的目光扫过水蜃号的引擎舱方向,那里的能量流正与青铜镜产生共鸣:“你们的船能进入镜中界,且引擎核心的纹饰与孙仲谋的铠甲同源,说明你们的血脉中仍有守镜派的基因。尤其是你,”他看向甘宁,菱形瞳孔中映出甘宁的身影,“你的体内似乎有某种更纯粹的能量,与镜中界的本源产生了共鸣——那是三江地脉与归位者星力的融合。”
甘宁一愣,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枚孙权所赐的“破妄符”,符纸是用江东特产的“水纹纸”制成,上面以朱砂画着一个菱形,据说能避邪祟。他将符取出,符纸在蓝光中微微颤动,边缘竟渗出细小的星文。
老者眼中闪过惊讶:“正是此物!这并非普通的符,而是用守镜派的‘镜心石’粉末混合朱砂制成,能稳定镜像空间的能量波动。看来,你们的主公早已知道自己的血脉渊源。”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遗民匆匆跑来,对老者低语了几句。老者的脸色瞬间凝重,菱形瞳孔收缩成细线:“不好,虚视之魂感知到了外界的能量,开始冲击封印了!”他指向光晕外的墨色星尘,那里正翻滚着黑色的浊流,隐约能听到刺耳的尖啸,“你们必须立刻离开!镜中界的能量开始紊乱,再不走,会被卷入能量风暴!”
“可我们还没找到暗影浮城的钥匙!”甘宁急道,“光明浮城的星文卷说,只有拿到钥匙,才能阻止双生共振!”
老者犹豫片刻,最终将手中的青铜镜递给甘宁:“这面‘归镜’,便是钥匙。它能映照出虚视之魂的弱点,也能暂时加强镜像封印。只是……”他顿了顿,目光复杂,“此镜认主,非血脉共鸣者无法完全驱动。若遇危急时刻,可将自己的血液滴在镜面上,或许能激它的全部力量。”
甘宁接过青铜镜,只觉入手冰凉,镜面光滑得能照出毫,连自己瞳孔中的焦虑都清晰可见。边缘的星文在触碰到他指尖的刹那,竟亮起与他瞳孔相同的颜色——那是江东人特有的深褐色,混杂着一丝淡蓝的能量光。
“多谢老先生!”甘宁郑重抱拳。
“快走!”老者挥手,悬浮石屋周围的石桥突然转动,组成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石桥的栏杆上,雕刻的归位者星文与华夏篆字交替出现,“记住,双生浮城,一存一灭,非人力所能完全掌控,慎用归镜!”
水蜃号迅驶上通道,身后的悬浮石屋在黑色浊流的冲击下渐渐模糊,蓝光越来越暗淡,隐约能听到遗民们吟诵古老歌谣的声音,那旋律竟与水蜃号引擎的嗡鸣形成共鸣。
甘宁回头望去,只见老者与遗民们举起手中的武器,组成一道能量墙,试图阻挡黑色浊流的蔓延。他握紧青铜镜,镜身的星文突然亮起,在他手臂上烙下一个淡淡的菱形印记,与老者的瞳孔一模一样。
“将军,您看!”年轻船员指着镜面,镜中映出的水蜃号影像,船帆上的反写“吴”字竟正了过来,且隐隐泛着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