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下传来一童谣。
跑调且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一段不愿消逝的过去的回声。
“第一声源”。
这是一个强有力的宣告。
建设开始了。
一间讲堂。
他选择拥抱这个未知,这个改变。
最后一幕。
许墨的离开。
他转身离去,把我们抛在身后。
他是旧故事的终结。
苏瑶在控制室里,看着他远去。
他的留言已经开始播放,那是一段预先录制好的道别。
真正的系统……一个系统并不需要你。
这既是告别,也是一种解释。
细节是:“无名者”文件。
我没时间在这上面多做停留,但我得记住它。
现在风在歌唱,那萦绕不去的曲调,连一个小女孩都能听见。
我在想,它会教给我们什么呢?
它又隐藏着怎样的奇迹呢?
天光未亮,巡讲营地里的风比刀子还利。
林小雨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皮套,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空虚。
她的口琴不见了。
那把跟随她穿越了无数废墟、用音符标记过每一处水源的口琴,凭空消失了。
恐慌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但旋即被她强行压制。
她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冷静是废土上最宝贵的生存物资。
她没有声张,只是像一头警觉的猎豹,用目光一寸寸地搜索着营地。
然后,她抬起了头。
营地中央那根锈迹斑斑的旗杆,是这片临时定居点唯一的制高点。
就在旗杆的最顶端,迎着灰蒙蒙的晨光,一点微弱的金属反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是她的口琴。
它被安稳地卡在旗杆的顶饰上,像一枚颁给天空的勋章。
更诡异的是,口琴的簧片,那十个细小的呼吸孔,无一例外地,全部朝向西北方。
风从西北方来,裹挟着沙砾,吹过琴身,不出半点声响,却仿佛在执行一个无声的指令。
林小雨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不是恶作剧。
没人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攀上那根光滑的旗杆。
她取来风向仪和地图,几乎是颤抖着,开始记录风在一夜之间留下的轨迹。
风、风压、微小的转向……所有数据在她笔下汇成一条蜿蜒曲折的路径。
当她将这条路径覆盖在废土的旧地图上时,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这条线,这条由风与口琴共同描绘出的无形之路,竟与二十年前许墨那次神秘失踪七日的行进路线,分毫不差地重合了。
她拔出口琴里的微型录音器,里面没有预想中的噪音,只有一片死寂。
但这片死寂,本身就是最恐怖的信息。
她冲进通讯帐篷,将录音器和地图一起拍在小海面前。
小海,这位年轻的领袖,盯着那条重合的路线,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才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它是在模仿……还是在引导?”
与此同时,在地下数百米深处的“中枢”内,苏瑶正对一面瀑布般流淌的数据墙起最后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