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能停,还要加快度!趁着梁家因为梁军的死而方寸大乱的时候,我们要一鼓作气,把这颗钉子连根拔起!”
祁同伟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可万一……梁家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头上……”
“他们会的。”林远淡淡地打断了他。
赵瑞龙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我靠,大哥,你别吓我!梁家那帮人不讲道理的,他们要是真敢这么干,那不是麻烦大了?”
他虽然是赵立春的儿子,但在赵家根本不受待见,能动用的资源有限。
而梁家,在汉东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真要硬碰硬,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祁同伟也陷入了沉思,他很清楚梁家的能量。
梁璐的父亲虽然最后一个任期,但门生故吏遍布汉东,影响力依然巨大。
别墅客厅里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无比压抑。
只有林远,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看着两个兄弟紧张的神色,忽然笑了。
“杀人是需要动机的,”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梁军得罪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想让他死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过……”他话锋一转,缓缓回过身,目光在祁同伟和赵瑞龙脸上逡巡,
“要说最近跟他结下梁子,又恨不得他马上去死的……”
林远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顿了顿,然后,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除了我,还有谁?”
赵瑞龙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哥!你……”
“梁家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我最有动机。”林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所以,我的嫌疑,洗不掉的。侯亮平这个被推到明面上的嫌疑人,反而是最安全的。因为他的动机,在梁家人看来,跟我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祁同伟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瞬间明白了林远的意思。
“你是说……侯亮平是故意把事情闹大,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然后再用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脱身,从而将嫌疑彻底转嫁到我们头上?”
林远赞许地点了点头,“侯亮平这一招,叫金蝉脱壳,玩得很高明。他知道梁家想找谁的麻烦,所以他就主动把这个‘麻烦’送到了梁家面前。”
“这个王八蛋!太阴险了!”赵瑞龙气得一拳砸在沙上,
“他杀了人,还想让我们背锅?不行,大哥,二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办法揭穿他!”
“揭穿他?用什么揭穿?”林远反问道,
“用梁军那两个跟班的证词?还是用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在人家滴水不漏的不在场证明面前,这些都只是苍白无力的猜测。”
祁同伟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难道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还把我们拖下水?”
“逍遥法外?”林远轻笑一声,重新走回沙坐下,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仿佛从一个运筹帷幄的棋手,瞬间化身为一头即将扑杀猎物的猛兽。
“他想把水搅浑,我们就帮他搅得更浑一点。”
林远看着祁同伟,眼神锐利如刀。
“同伟,你现在就让程度那边,悄悄放出风去。”
“放什么风?”
林远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就说……侯亮平那个所谓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其实有个致命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