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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人格陷阱（第2页）
但周觉却松开了按在怀表上的手，他注意到女孩脚边的影子和常人无异，更重要的是，她说话时舌尖会轻轻顶一下上颚，这是长期背诵哲学原着养成的习惯。
“核心节点在哪？”他问。
楚遥指了指天花板。
那里有一团暗紫色的光雾正在凝结，像一朵倒悬的食人花。
“系统用人格模板当肥料养它，”她推了推无框眼镜，“你们要扰乱的不是执律者，而是这团‘人格吞噬体’。”
周觉抬头的瞬间，沈舟的机械臂已经射出勾爪。
他拽着林浅跃上半空时，瞥见秦牧冲楚遥比了个“ok”手势——游戏玩家的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女孩的生命体征：心跳78，血压11o7o，和活人无异。
“接着！”许燃抛出一个银色金属盒。
周觉在半空接住时，掌心传来熟悉的重量——这是他用三天时间，用镜面硬币熔铸的“人格扰乱器”，内部封存着七个人的情绪记忆：林浅考研失败时的不甘，沈舟修不好老父亲旧怀表的懊恼，秦牧第一次通关《赛博深渊》的狂喜……
当扰乱器撞进暗紫色光雾的瞬间，整个议会厅都震颤起来。
原本整齐划一的执律者突然像被按了乱序键：有的跪在地上抱头尖叫，有的捡起光刃砍向同伴，那个说四川话的执律者甚至蹲在角落，用光刃在地面刻起了担担面的做法。
零觉的情况更糟，他的半边身体还维持着机械质感，另半边却长出了真实的皮肤，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皮下跳动。
“你不该这么做……”他踉跄着抓住周觉的手腕，指尖的机械鳞片刺进皮肤，“你会毁掉秩序……”
“你不是秩序的守护者，是它的囚徒。”周觉盯着零觉眼底翻涌的蓝光与血丝，声音放得很轻，“你以为那些黑袍下的脸为什么和你相似？因为系统在批量复制你的人格，就像复制一张坏掉的磁盘。”
零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松开手后退两步，后背重重地撞在镜面上。
镜面里的倒影没有跟着动作——那个倒影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正握着一叠魔术道具卡，对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是……”林浅屏住呼吸。
“我十二岁时的照片。”周觉摸了摸领口的沉香木牌，“老魔术师说，这是我第一次成功表演‘硬币穿镜’时的样子。看来系统连我的童年记忆都偷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光幕突然出刺耳的蜂鸣。
原本显示任务指令的光屏开始崩塌，像被揉皱的锡纸般卷曲。
沈舟的机械臂接口冒出青烟，他吼了一嗓子：“空间锚定崩了！大家……”
他的声音被更大的轰鸣打断。
周觉抬头，看见中央地面裂开一道金色光缝。
有什么东西正从缝里爬出来，身形如同流动的光影，所过之处，所有镜面都泛起涟漪，连零觉新长出的皮肤都开始溶解。
“退！”周觉拽着最近的林浅翻滚，余光瞥见楚遥已经蹲在控制台前，快拆解着什么。
而零觉正望着那道身影，嘴唇动了动，说出的话被轰鸣吞没——但周觉读懂了他的口型。
“父……亲？”
当金色光缝完全展开时，所有人都听见了那道身影的声音。
那是一种介于金属摩擦与晨钟之间的声响，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敲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擅自修改人格模板者，当……”
周觉的耳膜在嗡嗡作响。
他望着那道逐渐清晰的身影，突然想起老魔术师常说的话：“真正的魔术，永远藏在观众看不见的地方。”而现在，他们终于掀开了元界最华丽的幕布，看见幕后站着的……
不是神，不是程序，是比这更危险的存在。
（议会厅的光幕彻底崩塌，执律者的身影扭曲成黑红色的雾气。
中央那道流动的光影抬起了手，它的掌心，浮着一枚和周觉的镜面硬币一模一样的黄铜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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