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图脸色苍白,却仍不肯认输:“我不甘心!我炼制了这么多年的毒,筹划了这么久的计划,竟然毁在你们手里!”
“你残害无辜,扰乱武林,这是你应得的下场!”萧悦说着,长剑一挥长剑划破空气的锐响未落,赫连图突然出一阵凄厉的笑,右手猛地往怀中一探,竟掏出个掌心大小的黑色瓷瓶。“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陪葬!这‘灭世毒雾’,能让整个毒影洞的人都化为脓水!”
晓莲眼疾手快,手腕一扬,三枚银针精准钉在赫连图持瓶的手腕穴位上。他只觉手臂一麻,瓷瓶“当啷”落地,滚到萧悦脚边。萧悦脚尖一挑,瓷瓶稳稳落入手中,反手塞进腰间——这毒雾太过凶险,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赫连图见最后底牌被破,双目赤红,竟一头撞向炼丹炉的残片。“砰”的一声闷响,鲜血溅在焦黑的炉壁上,他抽搐两下,再无动静。
石室里的毒烟渐渐散去,剩下的黑衣弟子见头目已死,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求饶。赵猛拎着铁棍,恶狠狠地踹了踢脚边的弟子:“早干嘛去了?现在求饶,晚了!”
萧悦却摆了摆手:“这些人多半是被赫连图胁迫,或是被毒物控制心智。柳先生,你可有办法解他们身上的毒?”
柳园开蹲下身,查看一个弟子的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睑,点头道:“他们中了‘牵心蛊’,被赫连图用毒物控制。我配的‘解蛊汤’能化解,只是需要些时日调理。”
晓莲从药箱里取出纸笔,快写下药方:“我这就把药方写下来,让他们按方抓药。等毒解了,愿回家的就放他们走,想留下赎罪的,便让他们跟着清理毒影洞的毒物,也算将功补过。”
众人分工协作,萧家庄弟子负责看管俘虏,赵猛带着铁拳馆弟子清理洞口的毒藤,张飞羽则领着镖局弟子清点洞内的毒物——光是装着毒草、毒虫的陶罐就有上百个,还有十几本赫连图记载炼制毒物的手记,晓莲看后眉头紧锁,当即决定将这些手记付之一炬,免得落入恶人之手。
三日后,毒影洞的毒物清理完毕,俘虏们也喝了解蛊汤,大多选择回家务农,只剩十几个无家可归的弟子,自愿留在萧家庄打杂。萧悦一行人踏上返程之路,黑风岭的风依旧凛冽,却再也吹不散众人心中的轻松——困扰中原武林的毒影教,终于彻底覆灭。
回到萧家庄时,村口早已围满了乡邻。萧念穿着一身小锦袍,扒着庄门的木栏翘以盼,见着萧悦的身影,立刻挣脱李伯的手,像只小炮仗似的冲过来:“爹!你可算回来了!”
萧悦弯腰将儿子抱起,见他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失笑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哭了?”
“我才没哭!”萧念把头埋在萧悦颈窝,闷闷道,“是风迷了眼。娘说你去打坏人,我每天都在院子里练剑,等我长大了,就帮你打坏人!”
晓莲走过来,看着父子俩亲昵的模样,嘴角漾起温柔的笑意。萧枫站在台阶上,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欣慰——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如今已能独当一面,撑起萧门的侠义大旗。
几日后,华山武林大会如期召开。萧悦、晓莲等人受邀出席,各大门派掌门纷纷上前道谢,若非他们提前识破赫连图的阴谋,华山大会怕是早已血流成河。大会上,萧枫被推举为“武林盟主”,他却婉言谢绝:“老夫年事已高,只想潜心研剑。萧悦、晓莲夫妇,还有韩岳、赵猛、张飞羽几位,心怀侠义,能力出众,他们才是武林的未来。”
最终,众人一致决定,由萧悦牵头,成立“武林互助会”,各大门派轮流派人值守,互通消息,一旦江湖出现异动,便携手应对。萧悦推辞不过,只能应下,却言明互助会不设盟主,凡事需各门派商议后再定,众人皆赞他处事公允。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三年。
萧家庄的药坊前,草药香依旧年年飘洒。晓莲坐堂时,桌前不仅有求医的乡邻,还多了几个年轻弟子——她在庄里开了间药庐,专门传授医术,不少江湖子弟慕名而来,想学习解毒救人的本事。
这日清晨,晓莲正在教弟子辨认草药,忽闻院外传来马蹄声。抬头望去,只见赵猛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跟着两个扛着礼盒的弟子,大老远就喊:“晓莲妹子,萧悦兄弟呢?快出来接喜糖!”
晓莲笑着迎出去:“赵大哥这是遇上什么喜事了?”
“我那小子,昨日娶了邻村的姑娘!”赵猛拍着大腿,笑得合不拢嘴,“特意给你们送喜糖来,顺便问问,中秋你们去不去韩家庄?韩岳那老东西说,庄里的桂花开得正好,要摆酒请咱们喝酒呢!”
正说着,萧悦从演武场回来,身上还带着练剑的热气。他接过赵猛递来的喜糖,笑着道:“恭喜赵大哥!中秋我们肯定去,正好带念儿去看看韩爷爷的桂花树。”
提及萧念,赵猛眼睛一亮:“那小子呢?上次见他,还只会耍两下小木剑,如今怕是能接我两拳了吧?”
“在里面练字呢。”晓莲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练剑时总想着偷懒,一到练字就格外认真,说要跟柳先生学写药方,将来要当像娘一样的大夫。”
说话间,萧念提着个小竹篮跑出来,里面装着刚摘的栀子花:“赵伯伯!这花给新婶婶的!娘说,新娘子戴栀子花,好看!”
赵猛接过竹篮,笑得更欢:“还是念儿懂事!等你新婶婶看到,肯定高兴!”
送走赵猛,萧悦牵着晓莲的手,走到庭院的柳树下。春风拂过,柳丝轻扬,落在两人肩头。“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韩家庄见面吗?你也是这样,在院子里晒草药。”萧悦轻声道,指尖摩挲着她腕上的银镯子——这镯子戴了十几年,色泽依旧光亮。
晓莲点头,眼中满是回忆:“那时候我还怕你,觉得你冷冰冰的,没想到后来会跟你一起走南闯北,经历这么多事。”
“往后啊,就不闯了。”萧悦握紧她的手,目光落在演武场练剑的弟子身上,“互助会的事有各门派帮衬,药坊有弟子打理,咱们就守着念儿,守着萧家庄,过些安稳日子。”
晓莲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剑穗香,还有空气中飘来的草药香,轻声道:“好。”
中秋佳节,萧悦一家带着礼盒,前往韩家庄。马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萧念扒着车窗,看路边的稻田金黄一片,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晓莲靠在萧悦肩头,看着儿子雀跃的模样,心里满是安稳。
到了韩家庄,韩岳早已在门口等候,柳园开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本新写的药书,张飞羽则牵着刚满周岁的小儿子,笑着迎上来。庭院里的桂花开得正盛,金黄的花瓣落了一地,韩家庄的弟子们摆好了桌椅,桌上放着刚酿好的桂花酒,香气四溢。
萧念跑到柳园开身边,仰着头问:“柳先生,你上次说的《毒经补注》写完了吗?我想看看。”
柳园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写完了,在书房里,等吃完饭就给你看。不过你得答应我,看完要给我讲明白里面的解毒方子,不然下次可不给你看了。”
“我肯定能讲明白!”萧念拍着胸脯,一脸认真。
众人坐在桂花树下,喝着桂花酒,吃着韩家庄的拿手菜,聊着江湖趣事。赵猛说起铁拳馆的弟子在山西帮村民打跑了山贼,张飞羽讲起镖局押镖时遇到的奇闻,柳园开则分享着新研制的解毒剂,韩岳时不时插上几句,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庭院里,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萧悦看着身边的晓莲,看着嬉笑打闹的孩子们,看着并肩多年的好友,忽然明白——所谓江湖,并非只有刀光剑影,更有这般烟火气的相守,这般肝胆相照的情谊。
夜渐深,桂香更浓。萧念靠在晓莲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笑意。萧悦抱起儿子,与众人道别。马车行驶在月光下的小路上,晓莲靠在萧悦肩头,轻声道:“明年春天,咱们去江南看荷花吧?你当年答应过念儿的。”
“好。”萧悦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春天到了,咱们就去。带着念儿,看看江南的烟雨,看看漕帮的船只,看看那些安稳生活的人们。”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留下一串温柔的声响。月光洒在萧家庄的方向,药坊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演武场的剑穗在风中轻轻晃动——春去秋来,岁月流转,江湖的风波或许还会有,但只要身边有彼此,有朋友,有这份守护安宁的心意,便无惧岁月漫长,江湖路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