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的身份能瞒天过海,告诉你,你休想走出南齐,”九皇子已然魔怔,万分偏激,话毕放肆大笑。
甬道出口的几个狱卒面面相觑,这九殿下当真是疯了。
天底下哪有肖想自己母亲的儿子!
不多时,笑声戛然而止,恢复一片死寂,如此又过了两刻,秦先生方才出来。
狱卒拱手哈腰,殷勤的将人送了出去。
到了放饭时辰,狱卒提着木桶,到了那九皇子牢前,挥着木勺使劲敲了几下,躺在草席上的九皇子没有反应,只腿脚抽动几下,像是睡死过去。
到底是皇子,不能真的让他就这么死了,狱卒慌忙通知了太子。
太子闻声,稍作思量便差人带着御医去诊治,后得知是在火中熏伤着嗓子,以至再不得开口说话。
本是同根生的亲兄弟,何至于为了皇权闹到如此境地,太子叮嘱狱卒好生看护,莫要太过磋磨。
以后,那两位皇子只怕要在牢中度过余年。
皇帝将养数日,身子骨一日日恢复,只是无心朝政,前朝的事务大多交给太子打理。
他与怜香下棋,赏花,谈论民间趣事,渐渐灰败的面上有了点笑意。
如今皇帝虽未退位,可明面上太子已能独当一面,妥妥的是位新君。
朝臣开始毛遂自荐,将自家女儿推进宫里。
太子严词斥责他们枉顾朝纲,如今内患刚断正是需要整饬的时候,何谈纳妃享乐。
但有人却不这般想。
深秋午后,内监姚恩侍奉皇帝歇息,眼看着帝王对着先皇后的牌位神伤落泪,那些话在心头滚了好几遭。
总算是鼓足勇气说出口,“陛下,云香姑娘与皇后娘娘有六七分相似,不若,您就把人留在宫里……”
宣帝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想法子,朕从未想过要纳她为妃,她再像也不是朕的皇后。”
姚恩哎哟着扑通跪下去,连连叩首,“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张嘴,实在蠢笨如诸。”
边说边拿手扇嘴巴。
“好了,朕知晓你的心思,朕倒是打算将云香赐给肃儿,如此,这姑娘也算是留在宫中了。”
做不得妃子,做儿媳倒也可以。
赐婚的诏书都已拟好,只等寻个合适的时机昭告于众。
因着秦如晦等人救驾有功,皇帝特摆宴席,有才能者,自然尽力挽留在南齐,人尽其用方为一个君主最明智的决策。
只是没想到秦昭会拒绝圣恩。
道是过惯了走南闯北的日子,朝堂纷争便如泥潭中的鱼儿入海,不知如何伸展。
宴席散了后,皇帝召见太子,“秦如晦这种人,文武兼备,谋略过人,有着一身才能,若不能为南齐所用,他日去了别国,必定是南齐的威胁,此人招不得,便只能除去。”
太子没想到父皇会有此打算,“这次洞悉四弟和九弟计划的便是他,当时儿臣还疑惑,他为何不记酬劳的舍命相帮,便是到了今时今日,依旧不解。”
“不必解,留不得,尽快去处理干净,”皇帝虽仁慈,能坐到这个位置到底是有几分手段。
“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若此人依旧打定主意,届时儿臣必然不会给朝廷树敌。”
太子屈膝叩首。
对于秦先生,他更多是相见恨晚的感觉。
若能早些遇见,或是在旁的场合中结识,兴许他们会是最好的知己好友。
想到要亲手杀了秦先生,太子心中难免升起几分怅惘,那些个计谋,帮着他守住皇城的安危,稳固了太子之位,本就是常人难以做到的事。
秦先生却毫不避讳,倾囊相付。
“另外,朕有意将云香赐给你做侧妃,”皇帝再次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