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赶回城内,秦昭并未回住所,而是先后去了九皇子与太子府上。
言语相谈间窥得这两人皆对长信侯庄子上的事一无所知。
便猜测是大齐宣帝!
皇帝要召见怜香,所为何故?
他暗自沉思半夜,天际泛出鱼肚白时,令所有侍卫暂退出大齐境内,至宫变那日再折返回来。
严峰却是知晓大公子的打算,当即便跪下不愿从命,“卑职誓死效忠公子,绝不会在此刻做缩头乌龟。”
其余护卫同样跪地,立表衷心。
他们追随大公子多年,福祸相依,早就生死同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了自身安危舍弃公子和香姨娘。
晨曦初露,楚翎羽闻讯赶来,见到跪在门外的侍卫。
“这是做什么?”
无人回应,楚翎羽入内,继续问,“找到你家小娘子了?”
秦昭颔首,眼底却透着淡淡的乌色,显然这些日子都未曾休息好。
“大公子要我们离开,他定是有别的打算,说不得风险很大,”严峰接上一句。
“局势瞬息万变,我不能叫你们跟着冒险,”秦昭起身,自去换了身衣裳,戴上假须,换回那副商贾容貌。
他与楚翎羽道,“我从未想过要用一个女子的性命来换得安稳,她的身份更不需藏着掖着,她是我秦昭即将过门的妻子。”
楚翎羽看着他眼底的情意,便知晓他绝不会牺牲怜香,当下附和道,“好,我与你一起去,这事儿总得分我一份,毕竟她可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儿女情长于秦昭而言,并非重要之事,但昨晚那柔弱少女挡在他身前,逼迫他离开时,他便下定决心,要将她安然无恙的带回大楚。
翊和宫内
宣帝看向沉睡中的少女,目中带着复杂的情愫,他伸出手虚空抚着少女莹白的肌肤。
在即将触碰到时,忽然顿住。
少女却在此时幽幽醒来,惶恐不安的看着他。
“你莫要怕,饿不饿,姚恩,让膳房送些吃食,”宣帝年近五十,正是壮年时,却鬓角花白,不过五官倒是硬朗温和。
怜香还未十六,年纪轻,何曾见过帝王。
也未料到大齐的皇帝这般平易近人。
他没有过分举止,坐在膳桌的对面,微微笑着看她,“多吃些,你是哪里人,大齐?还是别的国家?”
大太监姚恩忍不得老泪纵横。
怜香诚惶诚恐,跪在地上,“民女并非南齐人,是……与兄长一起来这儿做生意,遇到变故才被孙大妈带去庄子上。”
她砰砰磕了几个头,垂着眼皮,背脊却挺得笔直。
姚恩看向皇帝,“陛下,像啊,真的太像了。”
宣帝左右打量,示意怜香抬头,也点点头,“这回倒是寻了个极为像的,不过她眼睛像,嘴巴倒不太一样。”
怜香听得云里雾里,直到用完膳,那些个宫女仔仔细细的伺候她,换了宫装,连发髻也挽的精致。
整个晌午,宣帝摆了盘棋,与她对弈。
怜香只懂些皮毛,对弈下来,难免使出不少臭棋。
宣帝非但不恼,反而笑意盈盈,许她重新再来一盘。
既入了宫,少不得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去,很快,诸位皇子皆知晓父皇宫里来了个美人。
许是再过不久便会册立为妃,后宫妃位极少,也是时候纳些新人。
九皇子特特的来觐见,见到那美人便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娘子,当即脸色大变,满心的恨意燃烧成滔天大火。
他爱着的母后被他的父皇养在金屋里,如今父皇却喜新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