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冷笑:“他要我们赴京,观其盛世。若不去,显怯;若去,受其制。玄人……善谋也。”
窗外海风呼啸,殿顶铜鹰俯瞰群山,眼中似有怒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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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月国宫廷。战火未息的余痕尚在,王城一角,白幔犹掩伤兵。新君扎尔汗接到玄朝国书时,手几乎握不稳。
“天玄皇帝请我赴京……庆其万寿?”他喃喃重复,声音沙哑。
年迈的太傅叹息:“此非请,而是命。陛下若拒,天下将笑我大月孤傲不识时务;若应,则等于臣服于其威。”
扎尔汗苦笑,抬头望天。远处雪山白得刺眼。
“那便去吧。”他低声道,“去看看……何为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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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藏王廷,香烟袅袅,赞普正焚香祷告。侍从奉上传来的国书,红印耀眼。
赞普展开信函,读毕良久,目中露出喜意:“玄皇诚心相邀,此乃盛举。备贡礼,选贤臣,即刻启程。”
他转身对国师笑道:“玄朝仁政,非空言也。此番,我等当以诚示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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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南,小国诸侯听闻玄朝之命,如得天恩。国主忙遣使者叩,叩于泥地,呼声不止:“得天朝之召,实我邦千载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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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玄京宫中,苏若雪与秦如月并立在御前。雪光照在她们衣袖上,柔白如梦。
“陛下,”秦如月轻声道,“三十六封国书已尽行于途。臣妾料七日后,西陆当有回音。”
宁凡颔,眸光如深渊:“风起了。各国反应如何,皆在朕算中。接下来——便看他们,如何应这场天朝之礼。”
他走至御阶前,俯瞰万顷雪色。那雪中,宫阙巍峨,烟云环绕,仿佛天下气运皆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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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文渊阁灯火如昼。苏若雪与鸿胪寺女官校对译本,纸上皆是各国语文。
“这句‘同登盛世之台’,以蛮文翻作何意?”苏若雪低声问。
女官答:“意为‘与天共宴’。”
苏若雪微笑:“好。”
她放下笔,看向窗外月色,低语:“盛世既启,盛世亦危。愿此文之光,长照玄朝,不化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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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海疆的津海港,一艘商船驶入港湾。甲板上挂着鹰翔国旗,一名水手远望东方天际,喃喃自语:
“听说,那边有一座城,灯不灭,夜如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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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玄京的灯,确实未灭。
宫城、天街、礼部、鸿胪寺、文渊阁……灯火连成一片,犹如天上星河倒映人间。
这座城正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
宁凡独立御书房前廊,风雪止,月光清冷。他缓缓抬头,看向那轮明月。
“万国既请,天下将动。”他喃喃。
那声音,轻得仿佛落雪,却震彻了玄京的夜。
远处钟声响起,浑厚而悠长。
那是盛世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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