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毫不设防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王庆的床前,并且毫无防备地被突然从床上跃起的王庆死死地卡住脖子,按倒在地上!
对于受过专业格斗训练的罗强来说,一个王庆当然不可能让他致命。可是十几秒钟后,罗强彻底失望了,因为他真切地感觉到,此时骑在他身上的王庆就犹如魔鬼附体,力量大得骇人。
罗强挣扎着试图摆脱他,可无论怎么努力也掰不开他那双卡在自己喉咙上的手!
黑暗中,王庆的眼中透出野兽般恐怖的目光,脸部扭曲变形,牙齿因过分用力而出“咯嘣咯嘣”的响声,卡住罗强喉咙的双手也越收越紧!
罗强已经窒息,眼前一阵黑,他最终放弃了试图掰开那双铁钳一样的大手的努力,转而用自己的拳头不断攻击王庆的肋部。
拼死挣扎的罗强,力量同样大过寻常之时,黑暗中他的铁拳不断地砸在王庆的肋骨上,他甚至可以听到肋骨根根折断的声音,可是王庆似乎不知道疼,卡住他喉咙的双手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最后关头,罗强只能用上了最不光彩,但是唯一有效的一招——装死。他停止了一切反抗,努力让自己“变成”一具被掐死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王庆终于松开了罗强,接着将自己的双手缓缓地平摊开,忽然握拳,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嚎叫,那双拳头砸在了他自己两边的太阳穴上!
就在罗强出第一声喘息时,王庆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最后一击,如布袋般倒在地上……
在罗强的记忆中,他还从来没有距离死亡这么近过,即使是在3o1特训期间,他被欧阳凯逼得几乎到了绝路,也总是心怀着希望。
只有这一次,他感觉到了绝望,原来装死与真死之间真的只有几秒之差。所以,当罗强见到匆匆赶来的罗红和欧阳凯时,突然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
3
江城市公安局审讯室内,严平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冷汗从额头淌下来,又与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直往下淌。
欧阳凯坐在严平的对面默默地注视着他,语气中充满了耐心:“严平,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好好想想,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越有条理越好。”
一旁,罗红对着笔记本电脑,手放在键盘上。
“陈露……真的死了吗?”严平瞪大眼睛看着欧阳凯。
“这是你第六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欧阳凯微笑着地点点头,“我再次确定地告诉你她已经死了,摔得粉身碎骨。”
“这个女魔鬼!”忽然,严平站起身来,近乎于咆哮地怒吼着。
“严平,坐下说。”罗红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冷静下来。
严平颓然坐下,双目紧闭,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几分钟后,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睁开双眼,目光空洞地望着欧阳凯和罗红身后的墙壁,陷入了对往事痛苦的回忆……
陈露是三年半前到诊室来工作的,当时我挺纳闷的,觉得一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医学女硕士到我们这个监狱里的小诊室来工作,这事儿不那么靠谱。
我一开始就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给我打了一个比喻:如果一个医学女硕士自愿到监狱诊所工作难以被人理解,那该怎么理解那些到边远乡村支教的大学生们呢?我听了一笑了之,没怎么往心里去,人各有志嘛!
不管怎么说,一开始陈露给我的印象非常好,她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开朗,专业技术没得说,还很会说话办事,整天主任长主任短地围着我,不怕你们笑话,我心里甚至对她产生过那种幻想……
不光对我,她和诊室里另外两个医生蒋一洋和马玲玲的关系也处得很不错,甚至还帮助两人化解了彼此的矛盾,我们诊室那段时间十分和谐。
但是,这种和谐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有一天马玲玲跟我反映,陈露在给病人打针、输液时,私下里会将一种自己配制的药加入注射液里。这事她做得很隐秘,但还是被马玲玲现了。
我觉得这事不太正常,就找陈露去核实,陈露极力否认这事。我当时也只是听马玲玲说说,并没有真凭实据,也就没有深究。
可是,这事才过去不到半个月,马玲玲就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一辆没有车牌的大货车直接从她身上碾了过去,肇事者至今还没有找到……
事后,如果陈露没有找我,我也不会觉得马玲玲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是一个晚上,我下班后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辆面包车忽然停在我身边,几个大汉冲下来不由分说地将我架上车,拉到了荒郊野外。
在那里,我意外地见到了蒋一洋,接着陈露出现了。此时的她与诊室里那个开朗漂亮的女医生的形象大相径庭,更像一个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女特务。她明目张胆地告诉我和蒋一洋,马玲玲的死是她一手策划的,原因就在于马玲玲现了她的秘密。
我和蒋一洋都不知道陈露手里的那种液体是什么,她只告诉我们是一种用来试验的“新药品”,对人体无害,而她要试验的对象就是东江市第一监狱里所有的犯人。
陈露还威胁我们从此以后必须无条件地配合她完成这个试验,绝不能出卖她,如果我们不听话,就会步马玲玲的后尘。
在死亡的威胁下,我和蒋一洋没有任何反抗的勇气,只能答应了她的要求,当天晚上我俩的银行账号里分别多了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