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怎么样了?”欧阳凯问。
“最后一项了。”郎中回答着,用玻璃棒将试管内的一滴液体滴在承载皿上,又放到一个样子奇特的显微镜下。
“有现没有?”欧阳凯关切地起身。
郎中苦笑一下:“就在这最后一项了,前面所有的化验都没什么现。”
欧阳凯有些失望地坐了回去。
“有了!”
很快,郎中的惊叫声又让欧阳凯弹跳而起,他急急地走过去。罗强也一愣,随即上前,两个人询问的目光直射向郎中。
“郎中,有什么了?”欧阳凯急切地问道。
郎中目光灼灼地望着欧阳凯:“我通俗地解释一下:在所有的尸体身上,我现了一种病毒残骸。”
“病毒残骸?”欧阳凯诧异地问,“病毒就是病毒嘛,怎么还有残骸?”
“因为这些病毒全都死了,只能从残存的组织细胞中现它们分解后留下的蛛丝马迹。”郎中说,“也就是我了,换个人不一定能现。”
“你先别吹了。告诉我,这能说明什么?”欧阳凯问,又忙不迭地加了一句,“这是什么病毒?”
“表面上看就是很普通的乙脑病毒。”郎中正色说道,“可是我从残骸里现了另外一种奇怪的东西。我现在不能确定这东西是什么,因为它们已经分解得差不多了,用句成语只能叫蛛丝马迹。”
“蛛丝马迹也算是有迹可寻啊。”欧阳凯皱着眉头,“这世界上还有你判断不出来的东西?”
“抬举我了。”郎中苦笑着,“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有一天你现一根头,你能知道这根头属于谁吗?”
“化验一下dna就可以了呗!”罗强说。
郎中看着他反问:“样本呢?你是不是得有这个人的dna样本,才能化验这根头是不是属于他?否则的话,你就算清楚地化验出这根头的dna序列来,也还是没办法,因为你不可能把全世界五十多亿人的dna都拿来跟它比对,更何况这根头还有可能属于已经死了的人,死了一年的、两年的、一千年的呢?”
罗强一愣,茫然地看了欧阳凯一眼。
欧阳凯紧锁着眉头问道:“郎中,那你说怎么办?”
郎中推了推他瓶底子一般厚的近视镜,认真地摊开双手:“给我找到样本,拥有活着的这种病毒的样本。”
欧阳凯一愣。
郎中郑重地补充:“找到一个活着的、体内含有这种病毒的罪犯,在他没自杀之前逮着他,交给我,这事儿就有戏。”
“为什么非得是活的?”欧阳凯问。
郎中回答:“因为根据我的判断,如果他们体内真的有这种病毒,很可能会在他们肉体死亡的一刹那,病毒就会随之死亡、分解。”
“郎中,你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出来呢?”欧阳凯诧异地问。
“我不否认。”郎中认真地说,“但是我不能现在下结论,你们就按我说的去做,准保没错儿!”
“那咱不白来这儿了?”罗强沮丧地望了一眼墙角儿塑料袋里自己的呕吐物。
“没白来,至少咱们确定了这些尸体全没用了!”郎中笑容可掬地说,又对欧阳凯说:“晚上吃啥?”
欧阳凯烦躁地扫了一眼那七具尸体:“腊肉!血豆腐!猪脑花儿!”
罗强“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4
宾馆内,罗红将厚厚的一摞档案资料拍到欧阳凯面前:“这是东江市第一监狱近三年来所有刑满释放的犯人的档案。”
欧阳凯皱着眉头翻弄着档案:“多少个?数了吗?”
“四百七十六个。”付晓峰疲惫地坐在沙上。
“还有。”罗红又说道,“那九个畏罪自杀的,我们详细调查过了,这些人在监狱的时候表现一切正常,其中有几个还是减刑出去的。那个自个儿嚼自个儿心脏的因为交通肇事罪入狱,在监狱里一共呆了三年,得过两次年度优秀服刑人员表彰,第一监狱从上到下的犯人和狱警,只要是认识他的,没一个人相信他会在出狱后接连虐杀七个游客。”
欧阳凯将档案资料本合上,目光扫过在场的四个人:“现在表决一下吧,两条路:第一,把这四百多个人只要是没死的全都找到,控制起来防止自杀,然后挨个儿化验,给郎中找出样本来。第二,帮着东江市公安局破个案子,逮着一个罪犯,确保他不自杀,然后交给郎中。”
“这还用表决呀?选第二个呗!”罗红干脆地回答。
付晓峰和罗强附和着点头。
欧阳凯点点头,目光转向郎中:“郎中,你有什么好招儿能防止人自杀吗?你要知道,这些人一旦无法逃脱,就会用尽一切办法自我了断。”
郎中笑道:“警察笨,你也笨啊?找到他们,趁着人不注意,一巴掌拍晕掉不就行了?”
“得,算我白问!”欧阳凯苦笑着起身,“走吧!东江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