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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海上春泥(第2页)

听着那一声声久违的“大姐头”,望着那蔚蓝壮阔的海面,息宁月一时豪情万丈,眼眶却不觉湿润了。

她一步步走进人群中,迎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走向那道挺拔的身影,一头扎进他怀中,泪流不止。

“白塔,我回来了。”

海风一下一下拍打着船身,呜咽作响,她长飞扬,耳边仿佛又响起段渠的声音。

那日她离了段家,驾马出城至西郊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急唤,回望去,竟是喜服凌乱的段渠快马追了上来。

她瞳孔皱缩,心跳如雷。

翻身下马,漫天柳絮纷飞间,他们遥遥相望。

段渠喘着气,胸膛起伏着到底开了口,却是一句:“我,我……来送你一程。”

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她猛地握紧长鞭,呼吸一窒。

也许她永不能忘却那一幕,隔着眸中升起的水雾,她望着段渠笑了,声音飘渺得不似自己:

“段渠,你早点说当初娶我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我好歹在东赤也有海上鹰的名头,你去打听打听,我息宁月绝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阿宁,我……”像是生了愧疚,段渠眸含悲怆地想要上前,她却扬鞭在地上狠狠一抽:“站住!”

往日誓言还赫赫在耳,讽刺得像个笑话——

请东赤的海神明证,我段渠今生今世只爱息宁月一人,如若负心,便罚我葬身大海,尸骨无存,与风浪长眠。

所谓天长地久的今生今世,不过只换得今岁今时的一段荒谬。

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眸终是染了凄色,一鞭子朝段渠抽去,呲的一声,在那张芝兰玉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

转过身,再不去看他,掠袍上马。

“滚吧,你挨了我这一鞭,我们便恩断义绝,两不相欠了。”

骏马奔腾间,她听不见身后段渠的声声呼唤,听不见自己纷乱如雷的声声心跳,脑中只有那些忘不掉的曾经,一遍遍地回响在耳畔——

“我叫段渠,问渠哪得清如许的渠。”

“海上的女子都似你这般豪放吗?”

“阿宁,你当真愿意舍弃一切跟我走?”

那个傻木头,不知道东赤海神的誓言不能随便吗?她狠心抽他一鞭,了却誓言,是到底不忍心看他日后葬身大海的。

只可惜……伸手抚上腹部,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哀伤。

她可怜的孩子,注定一出生就没有爹了。

那个欣喜难眠的夜晚,她好不容易等回了陪老太君去上香的段渠,却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已先对她开口,一脸疲倦:

“阿宁,奶奶要我娶贞贞,我拗不过……只能委屈你了。”

(三)

段渠在两年前出海来到东赤寻药,被抓到了息宁月的船上。

彼时那张文雅俊秀的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着不愿跪下,嘴里嚷着: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能跪海盗!”

那义正言辞的模样叫息宁月一眼就看中了,扑哧笑了出来,红袍一甩,上前拂开几个手下,一把揪住段渠的衣领,瞪大眼作出一副凶神恶煞之状:

“你可知我是谁?又知不知道你带人擅闯的这片海是谁的地盘?你就不怕我们这群海盗烧了你们的船,扣下你们的人,叫你们有命来无命出?”

段渠的脸色渐渐白,息宁月瞧着有趣,憋住笑冷冷道:“那么现在,大少爷,你是跪还是不跪?”

此后每每回忆起这段初见,息宁月都会笑得前仰后翻,而段渠则会恼怒地去堵她的嘴,一旁的白塔皱眉不语,看向段渠的目光深含厌恶。

那时的息宁月最后到底绷不住了,听着段渠“一人做事一人担”,有如托孤般的“遗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却被白塔不悦地拉开了:

“阿宁,别闹了,扣下货物,将他们人赶出东赤就是了。”

他们要放人,却没想到段渠那富贵少爷不愿意走。

段家世代从商,富甲一方,此次段渠出海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做生意,而是想为家中祖母求一味灵药,治愈那多年纠缠的眼疾。

所谓的灵药,其实是东赤海一种珍稀海鱼的骨胶,却是极难捕捉,千金难求。

段渠看起来文文弱弱,却不想是个倔强性子,梗着脖子死不松口,说不得到骨胶绝不回去。

息宁月也来了兴致,挑眉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委屈段大少爷留下来给我这海盗头子打杂了,什么时候叫我满意了,什么时候我就帮你去捉鱼取胶!”

就这样,即使白塔极力反对,段渠也还是留了下来,伴在息宁月身边。

这一留,就留了大半年。

从最初的格格不入,到逐渐能适应海上的生活,到最后甚至能融入息宁月的海盗帮子里,做个像模像样的教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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