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才轻轻推开房门,脸上带着一丝忧虑:“掌柜的,文章已经送出去了,只是……”
陈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赵秀才:“这是什么?”
赵秀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是老夫总觉得,此事过于冒险,若是……”
“若是失败了,我们便会万劫不复,对吗?”陈皓接过话头,语气却依然平静,“先生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为了北岭的百姓,为了那些被冤屈的人,纵然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赵秀才看着陈皓坚毅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敬佩。
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好吧,老夫相信你。”赵秀才拍了拍陈皓的肩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陈皓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并非孤军奋战。
在他的身后,有无数信任他,支持他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
“明天,将会生什么呢?”
夜幕低垂,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罩住了整个县城。
赵秀才的文章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迅在周边几个县的书院之间流传开来。
那些学子们,年轻气盛,最是嫉恶如仇,纷纷抄录、传阅,甚至有人慷慨激昂地要联名上书,为民请命。
这其中,自然也传到了府城。
听闻连学政大人都对此事颇为关注,甚至派人前来打探文章的出处,周文远顿时坐不住了。
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瓷片四溅,如同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怒吼着,声音尖利刺耳,哪里还有半分清廉公正的模样?
他深知,一旦民意沸腾,事情就彻底脱离掌控了。
必须尽快把源头掐灭!
“吴捕头!”
“属下在!”吴捕头快步走进房间,拱手听令。
“立刻带人,封锁北岭私塾!查封所有书籍,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周文远面目狰狞,声音如同毒蛇般阴冷。
吴捕头闻言,心中一震。
他虽效命于县衙,但也并非全然泯灭良知。
北岭村的陈皓,对他有恩,他实在不愿恩将仇报。
“大人,这……是否太过草率?赵秀才不过一介书生,恐是被人利用……”吴捕头试图劝谏,但周文远根本听不进去。
“让你去你就去!再敢啰嗦,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吴捕头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但他心知,此事绝不能做得太绝。
在临行前,他悄悄塞给陈皓一张揉皱的字条:“明日午时换岗,西角门只有一班更夫。”
皓记酒馆内,灯火摇曳,气氛凝重。
陈皓紧紧攥着字条,眉头紧锁。
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展到如此地步。
周文远的反应之快,手段之狠辣,远他的预料。
“看来,他已经狗急跳墙了。”陈皓喃喃自语,目光中闪烁着寒光。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站在一旁的柱子,沉声道:“柱子,准备绳梯、黑布袋,还有……那坛能让人大睡三日的药酒。”
柱子闻言,浑身一震,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掌柜的,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月光如水,倾泻在县城的屋顶上,也照亮了陈皓坚毅的脸庞。
他站在酒馆门口,望着县城方向,喃喃自语:“救人不是劫狱,是要把黑幕晒成白纸。”
风声呼啸,吹动着陈皓的衣角,也吹散了他心中的一丝犹豫。
“掌柜的,芊芊姐让我转告你,一切小心……”小李子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