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些人不仅仅是来投奔,更是来寻求希望,来寻求一个公道。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转向身边的柱子,低声道:“安排他们先歇息,好生照料。”
柱子重重地点点头,粗声应道:“放心吧,皓哥!咱就算自己饿肚子,也得让兄弟们吃饱喝足!”
陈皓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李芊芊,轻声道:“芊芊,记下他们的名字和来处,回头给他们安排住处。”
李芊芊细心地应下,从怀里掏出纸笔,在昏黄的灯光下认真记录。
忙完这些,陈皓的心情并没有放松。
李少爷那番近乎绝望的嘶吼,让他隐隐感到不安。
他知道,真正的暴风雨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是村里的老渔夫柳三婆。
“皓哥!皓哥!不好了!我……我捞着个奇怪的玩意儿!”柳三婆气喘吁吁,脸色苍白,递给陈皓一条还在微微抽动的鱼。
陈皓接过鱼,入手冰凉,他注意到鱼腹异常肿胀,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他皱了皱眉,抽出腰间的匕,轻轻划开鱼腹。
一条浸透了血水的布条滑落出来。
陈皓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落款是“米仓小吏刘某”。
陈皓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朝廷已议定‘北岭案结’,将以‘地方误判’归责于原府台一人,李万两家仅罚银了事,矿脉开采另组‘官督商办局’重启……巡按钦使被调离,接任者乃紫袍老者门生……他们要用金秤称命,把我们的血当砝码!”
字字如刀,刻在他的心上,也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欺人太甚!”柱子怒吼一声,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桌上,石屑四溅。
李芊芊也脸色苍白,紧紧咬着嘴唇,
陈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各位,随我去议事厅。”他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议事厅里,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陈皓将那张血书放在桌上,扫视着众人。
“大家都看到了,朝廷这是要彻底放弃我们!”他沉声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皓哥,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大伙儿都听你的!”张铁匠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语气坚定。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陈皓点了点头,心中稍安。他知道,团结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现在最重要的是,摸清他们的底细,找到他们的破绽。”他沉声道,“刘推官的消息很重要,但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
这时,杜九娘突然开口道:“皓哥,我记得静先生被抓之前,好像说过什么‘西山埋藏’之类的话……”
静先生!
陈皓的心头一震。
他想起来了,当初静先生被捕之前,曾低语道:“我在西山埋过一本《律例篡改录》……若见紫竹为记,便是真凭。”
“柱子,带上家伙,跟我走!”陈皓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