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外面冷,进屋喝口酒吧。”柱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走到陈皓身边。
陈皓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柱子,你说……咱们能成功吗?”陈皓问道。
柱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肯定能!有掌柜的在,咱们啥都不怕!”
陈皓也笑了。
是啊,有这么多支持他、信任他的乡亲们在,他什么都不怕。
远处,传来一阵阵犬吠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陈皓的眼神一凛,他知道,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看来,有人来了。”陈皓轻声说道,将手中的酒碗递给柱子。
柱子接过酒碗,紧紧地握在手中,眼神警惕地望着远方。
“怕是要不太平了……”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将北岭村紧紧包裹。
除夕夜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但皓记酒馆却热火朝天,灯笼高挂,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那是用北岭村自酿的“土曲新醪”,醇厚而充满生命力。
陈皓站在院中央,手里端着粗瓷大碗,碗中盛满金黄色的酒液。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被篝火映红的脸庞,村民们眼神中充满希望和喜悦,这是他们用双手和智慧酿造出的甘甜。
“去年今日,我们争一口干净水!”陈皓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喧嚣,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今年今日,我们守一方活命酒!”
他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酒液入喉,仿佛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明日起,凡愿弃毒坊者,皓记收徒、供粮、包销!”陈皓掷地有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话音未落,远处黢黑的山岗上,突然出现了几点火光,由远及近,逐渐汇聚成一条火龙。
村民们纷纷放下酒碗,疑惑地望向山岗,空气瞬间凝固。
那是一群人,他们衣衫褴褛,步履蹒跚,肩上却扛着破破烂烂的酒坛,里面装着霉的酒曲。
他们是周边村落的酿酒匠人,听说了皓记的事情,不顾严寒,徒步前来投奔。
张铁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猛地捶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酒碗跳了起来。
“他娘的,咱们的灶可以冷,但酒不能凉!”
与此同时,远在府城的李府暗室里,李少爷正瑟瑟抖地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账册,那是他和万富贵勾结,毒害北岭村水源的罪证。
他颤抖着点燃了火折子,将账册扔进火盆里。
火焰升腾,映红了他的脸,也照亮了他眼中的恐惧。
“爹说只要熬过这个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李少爷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可……可他们的火,怎么越扑越大?”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窗外无边的黑夜,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少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门外,传来老管家低沉的声音。
夜更深了,风也更硬了,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疼得人直咧嘴。
但北岭村的篝火烧得更旺了,噼啪作响,仿佛要烧透这无边的黑暗。
陈皓望着那群衣衫褴褛,却眼神炙热的酿酒匠人,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