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都是老臣宿将,当知此时之危急,朕希望大家能勠力同心,共克时艰。”
殿中众人站起身,慨然允诺。
虽然大家对苻坚定下的战略不是完全认同,但既然他已经打定主意,大家也就不再多劝,苻坚的仁德固然有些坏事,但关中的臣民念他的好,对他十分拥护。
洛阳,收到前线战报的王凝之大喜,回信褒奖了谢玄和刘袭,让他们守住夏阳和合阳二城,自己会从洛阳加紧运送物资过去。
站在地图前,看着插在河西的两面小旗,王凝之笑道:“总算是打开了缺口,接下来就是步步蚕食了。”
慕容垂和皇甫真等周国官员也围在地图前,关中、汉中、朔方和荆州等地的对峙情况都在图上一一标明,十分直观。
皇甫真叹道:“秦军本就处于弱势,还强行进攻襄阳,殊为不智。”
“不然,”慕容垂接口道:“正因为弱势,死守就是等死。”
他在并州之地奋力挣扎数年,为苻坚的现状心有戚戚。
王凝之点点头,赞同这一说法,“关中之地,再怎么经营,上限就在那里,况且我也不会给他们时间了。”
崔逞不改狂性,笑道:“秦国臣民未必想殊死抵抗,但秦主苻坚肯定是不甘心的,他一意孤行,勉强为之,还是不智。”
王凝之觉得他这话有些冒犯慕容垂,打断道:“苻坚乃一方雄主,岂是轻言放弃之人,关中虽处于弱势,但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叔祖此言,未免小看对手了。”
崔逞拱拱手,接受了王凝之的批评,但又说道:“眼下战火进入关中,秦军就算拿下襄阳,又能如何呢?事情总得分个轻重缓急。”
王凝之笑道:“你这是旁观者清,站在苻坚的角度,当然是既能拿下襄阳,又能夺回合阳和夏阳最好了。”
讨论了一会苻坚的想法,众人开始讨论战事的进展。
慕容垂说道:“谢使君北上汾阴,蒲阪空虚,周王还需调兵前往,不然秦军强行渡河,河东就有麻烦了。”
王凝之嗯了一声,赞许道:“慕容公所言极是,我已下令安邑和陕城分出守军前往蒲阪,加强蒲津渡的防御。”
慕容垂定睛看着地图上的某一处,没再说什么。
王凝之注意到了他的关注点,笑道:“慕容公所想,与我一样,青、兖二州的援军不日即将抵达洛阳,我会差他们去蒲阪。”
慕容垂笑着点点头。
其他人则一头雾水,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
王凝之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给众人做了战事准备的分工之后,便让大家散了。
待众人走后,王殊急不可耐地问道:“阿耶增兵,是要夺取大荔,全面进攻关中吗?”
王凝之没回答,反问道:“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吗?”
被他这么一问,王殊眨眨眼,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这才回答道:“没有,秦国在关中仍有重兵把守,阿耶增两州之兵,不过三五万之众,大荔城城高防坚,大概率会是僵持局面。”
王凝之笑道:“分析得不错,攻大荔需要大军,小打小闹是不够的。”
王殊疑惑道:“那阿耶为何增兵,只是为了防守蒲阪,应该不用调两州兵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