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逼退了他三十万铁骑。
拓跋努尔的牙关缓缓咬紧,出细微的声响。
“萧宁……”
他在喉咙深处低声咀嚼这个名字。
杀意翻涌,却夹杂着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就在这时。
谷外更高处的一道山脊阴影中。
一支仅有数百人的精锐,悄然停下。
他们远远望着河山谷内亮起的篝火,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营帐轮廓。
为之人端坐马上,身披大氅,身形挺拔,即便隔着重重夜色,也依旧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正是——清国公。
他奉命潜行,本是想在暗中寻找机会,若萧宁真遭围困,便设法接应。
可谁也没想到。
竟会亲眼看到这三十万大军——仓皇撤退。
清国公眯起眼,远远望着河山谷方向,心中并无半点轻松。
反而,眉头越锁越紧。
“果然撤了……”
他低声自语。
一名随行副将低声道:
“国公爷,这不是好事么?拓跋努尔撤军,平阳之危已解。”
清国公却缓缓摇头:
“撤军,并不代表结束。”
他盯着那片火光,沉声道:
“他是被逼退的,不是被打垮的。”
“他带走的,是整整三十万主力。”
“这三十万兵马回到大疆——”
“若大疆国内局势稳住,他随时可以调头南下。”
副将犹豫道:
“可大尧有平阳、又有盟友策应,应当还能挡住吧?”
清国公轻叹一声:
“挡住?”
“谈何容易。”
他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远方更深的黑暗之中:
“这三十万人,是拓跋努尔登基后的立国根基。”
“也是大疆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若能勉强稳住内乱,再卷土重来——”
清国公顿了顿,声音低沉:
“大尧,就要直面真正的灭顶之灾了。”
副将一阵沉默。
片刻后,他低声问:
“国公爷,那萧陛下那边……可有后手?”
清国公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越过河山谷,仿佛穿透层层夜幕,看见了更遥远的平阳城方向。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道:
“我也不知。”
“我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