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其实看得出。”
“你对萧宁——并非无情。”
拓跋燕回目光一顿,抬头。
那一瞬间,她眼中虽没有羞恼,却有一种被人看穿的静默。
清国公又笑:
“你们女子最容易对那种人上心。”
“命硬、胆大、有才、有种。”
“还偏偏……年纪轻轻,敢跟天去斗。”
“这样的男人,谁见了不多看两眼?”
拓跋燕回抿唇,却没有否认。
半晌,她才道:
“国公倒是看得清楚。”
清国公摆手:“老夫看人,是吃多了岁月的亏。”
他抬头,看向北方。
“殿下若真想救他——”
“别人我不放心。”
“你麾下这些侍卫更不行。”
“要走这条去平阳的路——”
他伸出手,在桌上画了一条细线。
“唯有老夫。”
“因为这条路……老夫曾走过。”
拓跋燕回眸光一动。
清国公继续:
“那是一条旧路,古时的商队用过。后来雪崩塌方,旁人都以为断了。”
“但老夫年轻时……闯过去了。”
“别人走三日的路,我走一天半。”
“若走那路,兴许赶得上——”
“赶在大汗屠城前,把萧宁拖出来。”
拓跋燕回默了许久,忽然轻笑。
“国公……其实你也想见他。”
清国公楞了一下,随即失笑。
“殿下,你才是真犀利。”
他叹息:
“萧宁这孩子……老夫听太多。”
“纨绔?”
“荒唐?”
“不学无术?”
清国公摇头。
“可是他敢以一座空城戏弄三十万大军。”
“敢以一己之局让大都天翻地覆。”
“敢让左右司为了争一个虚名互相撕咬。”
“敢把大汗逼到今日这个骂天骂地的地步。”
老者眼中闪着一种罕见的兴味:
“老夫活了六十多年。”
“这样的年轻人——从未见过。”
“若不亲眼去看看……”
“怕是将来……再也见不到了。”
拓跋燕回低头,轻轻捧起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