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转头,只是将手伸向腰间。
刀鞘里,冷光一闪。
他抽刀的动作不快,却极稳。
“锵”的一声,那刀亮起,
寒光映得他整张脸都变得冷峻。
火光中,他缓缓抬刀,横在身前。
动作干净,眼神如铁。
“赵都尉,你疯了吗?”梁敬宗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怒意。
他往前踏了一步,怒视赵烈。
“此人以下犯上,你若护他,便是同罪!
你可知军律?”
赵烈终于抬起头。
他的眼神一点点聚焦。
那一刻,帐内所有人都看见——
他眼底的犹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到极点的坚定。
“我知道。”赵烈的声音很低,
像是一块石子落进深井,
却在寂静中炸开了涟漪。
“我当然知道。”
他缓缓举起刀,
横在梁敬宗与杜崇武之间,
一步不退。
“可我也知道,”他顿了顿,声音越沉,“这小子若死了,咱这营中,就真没一个敢说真话的了。”
梁敬宗脸色一变:“你这是公然抗军令?”
赵烈笑了。
那笑,不是嘲,是苦。
“抗不抗,我不管。”
他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挤出来的。
“大丈夫行事,唯心而已。”
话音落下,他双手紧握刀柄,
那刀横在胸前,
刀刃映着火光,照亮了他那张刚毅的脸。
“想杀他——”
他抬眼,目光冷如刀锋,
“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帐内再次寂静。
火焰“噼啪”作响,
似在为这句话添上末尾的铁音。
一时间,无数目光集中在赵烈身上。
梁敬宗的呼吸一滞。
他没想到——赵烈竟真敢说出这话。
杜崇武的脸色也变了,
由怒转惊,
由惊再到难以置信。
“赵烈!你疯了!你这是自取灭亡!”他低吼,
“这小子杀主将,是铁案!你若护他,连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