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丹堂废墟里冒起的黑烟,喉咙里那根细绳子越勒越紧。
《药皇丹经》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残篇上的纹路像活了似的,顺着我的经脉往指尖窜——这是系统任务触发时才会有的灼烧感。
"师兄?"周青攥着丹药的手微微发抖,丹火在他掌心明明灭灭,映得他眼尾泛红,"你想。。。。。。"
"丹堂底下埋着噬天阵眼。"我捏紧怀里的经卷,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之前雷劫劈塌丹炉时,那老东西往阵眼里掺了幽冥毒火。"我瞥向缩在废墟角落的丹堂长老——他此刻正抱着烧焦的丹鼎发抖,脸上的嫉妒早被恐惧冲得干干净净,"他偷偷改了丹方引动雷劫,不单是为了毁你的名声,是有人教他用丹火养阵眼。"
周青的丹火突然暴涨三寸,那缕幽冥残魂在火里发出尖啸:"你敢动这颗丹!
你师弟的命——"
"住嘴。"我打断它,视线落在周青腰间那串褪色的药铃上。
三个月前他被丹堂刁难时,也是这串铃铛陪着他在寒夜里守丹炉,"这丹该救的,从来不是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传奇。"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九转涅盘丹抛向丹堂废墟。
丹药划破空气时带起一道虹光,丹香瞬间炸开来,像一坛陈了千年的桂花酿,混着焦糊味直往人肺里钻。
最先有动静的是离废墟最近的小药童——他原本趴在断墙上,半边脸都被雷火烧得焦黑,此刻突然呛了声,手指动了动,接着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浑浊的眼珠慢慢转起来。
"小、小安?"有个女修踉跄着扑过去,她的右臂齐肘而断,伤口还在渗黑血,可此刻她盯着小药童睁开的眼睛,脸上的泪砸在焦土上,"你醒了?
你真的醒了?"
小药童张了张嘴,哑着嗓子喊"师姐",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整片废墟都震了震。
接着是左边的杂役老张,他被房梁压断了腿,此刻正撑着断木坐起来,腿骨"咔"地一声归了位;再是丹堂里被雷火劈得只剩半口气的外门弟子,一个接一个咳着坐起,焦黑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完好的新肉。
"这。。。。。。这是药皇之力?"不知谁颤着声说了句。
我望着那些重新亮起的眼神,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我刚穿越时,在丹堂外见过同样的眼神——那时他们被克扣丹药,伤口烂得生蛆,却连哭都不敢出声。
现在他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有人摸向腰间的药锄,有人捡起地上的丹杵,目光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光。
"师兄。"周青的声音突然低下来。
我转头,看见他额角的汗已经浸透了衣领,丹火在他掌心凝成一朵青莲,幽冥残魂被烧得只剩半截透明的影子,正疯狂地撞着丹火的壁垒,"它在喊我的前世名。"
"药皇?"我皱眉。
周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瞳孔里浮起细碎的丹纹,像把碎星子揉进了墨里:"三百年前,幽冥教主屠我丹城时,我最后用本命丹火焚了他的魂。"他屈指一弹,丹火裹着残魂往丹田钻去,"他在我轮回时种下毒咒,就是等我记起这些。。。。。。"
"不可能!
你只是个废物炼丹师!"残魂突然尖啸,"你连筑基都过不去,凭什么。。。。。。"
"凭我是药皇。"周青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你该庆幸我现在需要留着你——等我找到幽冥教的老巢,再用九转丹火慢慢烧你三百年。"
最后那抹青影"滋啦"一声没入他丹田,丹火"咻"地缩回指尖。
周青踉跄两步,我赶紧扶住他,却触到他后背一片冷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笑了:"原来当年我炼丹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咳!林寒!"
刺耳的破空声突然从头顶炸响。
我抬头,正看见李慕白握着问心剑往下劈,剑尖却在发抖——他腰间的幽冥玉牌裂了道缝,渗出缕缕黑气,"你以为毁了阵眼就能赢?
我早让人去通知。。。。。。"
"通知谁?"我反手扣住他手腕,能摸到他脉搏跳得像擂鼓,"你布噬天阵引雷劫,是想借雷火炼幽冥丹,对吧?"我盯着他发白的唇,"可你没算到周青的丹火能破幽冥咒,更没算到九转涅盘丹会救醒丹堂所有人——他们现在可都记着,是谁在雷劫时躲在结界里看戏。"
李慕白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猛地抽回手,问心剑"当啷"掉在地上。
我看着他一步步往后退,靴底碾碎了几瓣被丹香催开的野花:"你、你不能杀我。。。。。。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