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诞生于天劫漩涡,本应是天道规则的具现,可最近百年它的攻击越来越有"人性"——上次在青云宗山门外,它竟会专门挑我布的聚灵阵缺口下手。
"命契不可改,违者必受罚。"机械的嗓音震得塔壁石屑簌簌掉落。
我转身时瞥见傀儡胸口的裂痕——那是上周我用"签到"得来的破妄剑砍的,此刻正渗出金色液体,像在流血。
它抬起的手掌比磨盘还大,掌心漩涡里凝着劫雷,"你动摇了天道秩序。"
劫雷落下的瞬间,我松开李慕白的手腕,反手掐住他后颈将人拽到身侧。
红莲的手指在虚空中划出暗红咒文,是毒修的"蚀骨障"——她总说这是保命手段,此刻却用来给我们争取半息喘息。
我的指尖抵在塔壁上,傀儡之心与天机决的力量在识海交融,像两把钥匙同时插进锁孔。
"林寒!"李慕白突然抓住我的腰带,他的剑不知何时抵在我后腰,"你疯了?
这东西能捏碎化神期修士!"
"我要改的不是命契,是它的规则。"我咬着牙,塔壁在掌心烫,那些原本束缚修士寿元的金线突然亮起来,在虚空中组成复杂的星图,"上古修士用命数织网,我们可以用愿力重编——让网眼大到能漏过怨气,却困得住灵魂洪流。"
天道傀儡的劫雷擦着我的左肩炸开,焦糊味混着血锈味涌进鼻腔。
我感觉左臂的骨头在烫,应该是被雷火熔了一半,但指尖的金线星图还在延伸。
红莲突然扑过来,用后背替我挡下第二道劫雷,她的法袍瞬间碳化,露出腰间周青送的定情玉佩——那是块普通的羊脂玉,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青光。
"看核心!"她的声音带着血沫,却异常清晰。
我抬头的刹那,整个天机塔开始震颤。
原本流转的碎光突然凝结成实体,那些被金线困住的灵魂洪流影子浮现在半空,每道影子的眉眼都清晰得可怕——有梳双髻的少女,有抱剑的少年,有白须老者。。。。。。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我听见无数重叠的声音:"护道。。。。。。护人。。。。。。"
"你终于来了,天机子。"
这声呼唤像冰锥扎进识海。
我猛地转头,却见命契核心的金色光团里,浮现出一张和我有七分相似的脸。
他的眼睛是纯粹的金色,没有眼白,却让我想起天机子残魂消散前的泪意。
"不。。。。。。"我后退半步,撞进李慕白怀里。
他的剑不知何时收了,正颤抖着扶住我的肩膀。
塔身震颤突然加剧,那些灵魂影子开始往核心光团里钻。
我看见少女的指尖最先触到光团,她的影子瞬间变得凝实,甚至能看清她腕间的银铃——和记忆里画血符的少女一模一样。
"这不是防线。。。。。。"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是牢笼。"
光团突然暴亮,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视力恢复时,所有幻象都消失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塔心,面前是座由无数半透明影子堆砌而成的巨塔——每块"砖石"都是一个修士的意志,他们的嘴还保持着说话的弧度,有的在笑,有的在喊,有的在念诀。
天道傀儡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命契核心,启动。"
我望着那座由意志堆砌的巨塔,突然想起天机子残魂说的"帆"。
原来我们一直以为的"网",不过是帆的影子。
而真正的命契,是这些被封印的修士用最后的灵识,为后世撑起的。。。。。。
"林寒!"红莲的尖叫打断了思绪。
我抬头,看见金色光团里的那张脸正伸出手,指尖凝聚的光箭直指我的心脏。
而在光箭破空的瞬间,我看清了命契核心的真相——那座由亿万修士意志凝聚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