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裂了缝的棋子里,有团幽蓝的光在挣扎,像极了周青炼丹时丹火的颜色。
血色丝线突然加蠕动,其中一根"刷"地缠上那枚裂棋,幽蓝的光瞬间暗了下去。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这次是刺目的金色:【检测到核心秘密逼近,建议立即撤离】。
但我盯着那团暗下去的光,喉咙紧。
石墙又开始震颤,第二层入口的棋盘正在崩解,可我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
周青幻影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的嘴型分明在说:"小心丝线里的。。。。。。"
话音被石墙的轰鸣吞没。
我攥紧残页,看着血色丝线顺着棋盘裂缝钻向地底,突然想起三天前周青替我挡下致命一击时,后颈那道金纹泛着的,不是丹火的红,是傀儡丝的金。
"哥!"红莲的尖叫刺穿耳膜。
我抬头时,棋盘上方的克莱因瓶结构正在坍塌,天道使者的身影已经消失,只剩他的声音在回响:"你会后悔的。。。。。。"
而在棋盘彻底崩解的瞬间,我看见那枚裂了缝的棋子里,淡金色的傀儡丝正缓缓展开,露出里面包裹的半张脸——
是周青,他闭着眼睛,睫毛上沾着血珠。
棋盘碎片扎进手背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吼。
裂棋里那半张沾血的脸突然动了——周青的睫毛颤了颤,原本幽蓝的丹火之光从他瞳孔里渗出来,像被风吹散的磷火,却在触及周围傀儡丝时"滋啦"一声熄灭。
"看清楚了?"
沙哑的笑声从棋盘裂隙里爬出来。
我抬头时,一道黑影正从周青残魂背后的傀儡丝里钻出来——那是个裹着墨绿长袍的男人,左眼蒙着褪色的皮帛,露出的右眼里爬满血丝,每根血丝末端都系着根细若游丝的金线,正扎进周青后颈那道金纹里。
"你养的好兄弟啊。"他指尖勾住一根金线轻轻一扯,周青的残魂便像被抽了脊骨似的蜷缩起来,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三百年前我用丝魄术把他的主魂封在傀儡核里,这些年他替你炼丹、挡刀、说毒话。。。。。。全是副魂在撑着。"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后槽牙咬得疼。
三天前替他疗伤时摸到的金纹、他总说"丹火灼的"时别开的眼尾、还有今早他塞给我傀儡核时那句"保命"——原来全是副魂在强撑着演戏。
"哥。。。。。。"红莲的手从背后攥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血管里,"周师叔的魂。。。。。。在流血。"
我低头。
周青残魂的指尖正往下滴幽蓝的光,每一滴都在棋盘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那些洞连成线,竟勾勒出半张傀儡阵图——和我在藏书阁偷看过的上古禁术《万丝控魂》里的阵眼分毫不差。
"他早不是你认识的人了。"绿袍男人的笑声像砂纸磨过青铜,他拽着金线的手突然收紧,周青残魂的额角裂开道缝,露出里面缠着金线的灰白魂核,"现在的他,不过是。。。。。。"
"住口!"
我吼出声的瞬间,心口突然泛起灼烧般的痛。
那株养了十年的血莲在识海里疯狂抽条,花瓣上的血色纹路正顺着经脉往喉头爬——这是本命血莲在预警,可此刻我却反手攥住花茎,指甲深深掐进血肉里。
"哥你疯了?!"红莲尖叫着来拽我的手,她的指尖刚碰到我腕间的血珠,就被血莲溢出的戾气灼得冒起青烟,"这是你用十世功德养的本命花,扯断它。。。。。。"
"总比看着他魂飞魄散强。"我咬着牙,指腹在血莲根须上狠狠一绞。
剧痛从心口炸开,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在搅我的内脏。
腥甜的血涌进喉咙,我却笑着把血莲连根拔起——那株原本艳红的花瞬间蔫成灰黑,根须上挂着的血珠"啪嗒啪嗒"砸在棋盘上。
血珠落地的位置腾起黑雾,我看着自己的血在棋格间游走,重新勾勒出青玉棋盘的轮廓。
系统在识海里疯狂尖叫:【检测到本命精血重构规则!
当前魂体强度-4o%!
建议终止!】我却对着虚空扯出个带血的笑:"新天道第一条规则——"
"所有观测者,都要被观测!"
话音未落,棋盘突然出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