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后撤!盾墙矛阵,上前!”
方才还在喷射死亡火舌的炮队,在炮手们熟练的操控下,迅后撤,沉重的炮轮碾过浸透血水的泥泞土地,向着中军后方转移。
腾出的空间,瞬间被潮水般涌上的大楚步卒填补。
几千名身披重甲、手持一人高巨盾的士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壁垒,轰然砸地。
巨大的盾牌紧密相连,边缘的铁环相互咬合,瞬间在前沿构筑起一道连绵不断、高达丈余的森严盾墙。
盾墙之后,一排排长矛兵将锋利的丈二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狠狠刺出,寒光闪烁,如同钢铁丛林。
扶桑人付出了惨重代价才冲近的先锋,此刻却陷入了绝望的泥潭。
冲锋的骑兵早已失去了冲击的度,脚下是层层叠叠、堆积如山的己方士兵和战马尸体,马蹄深陷其中,举步维艰。
紧随其后的步兵,更是被这血肉沼泽和钢铁盾墙死死拦住。
“杀啊!冲垮他们!”
“为了萨摩!板载!”
扶桑士兵疯狂地嚎叫着,由于身材矮小,面对高大严密的盾墙,只能徒劳地跳起来,挥舞着太刀、长枪、甚至农具,狠狠劈砍在厚重的铁皮包覆的盾牌上,出“铛!铛!”的闷响,火星四溅,却只能在盾牌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扶桑士兵试图攀爬,却被盾牌上方刺出的长矛精准地捅穿喉咙、胸膛,惨叫着跌落。
盾墙下方,长矛如同毒蛇般不断吞吐,将扑到近前的扶桑士兵刺穿、挑飞。
一时间,楚军阵前仿佛成了血肉磨坊,扶桑士兵的尸体在盾墙下越堆越高,进攻的浪潮被死死遏制在这道钢铁与血肉组成的死亡线前。
血腥盾墙的后方,二万五千名扶桑协从营士兵,早已集结完毕,列成了数个厚实的方阵。
协从营士兵身上穿着缴获的皮甲具足,手中的武器也换成了精良的刀枪,部分人还分到了强弩。
被俘虏这段时间,在大楚军营,顿顿能吃饱糙米饭,甚至偶尔有咸鱼、肉干,住的是相对干燥整洁的营房,的冬衣也比以前暖和得多。
这在扶桑领主手下当兵时,简直是做梦都不敢想的日子!
每天的思想灌输和“忆苦大会”更是威力巨大。
那些被刻意引导的阶级仇恨,对贵族老爷们奢侈生活的嫉妒,对失去家园亲人的痛苦回忆,以及对大楚许诺的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早已将这些原本麻木的农兵和足轻点燃。
扶桑降兵们被反复告知:只有跟着大楚天兵,彻底打倒那些剥削他们的领主、公卿,才能夺回土地、财富,才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此刻,听着前方盾墙外同胞绝望的嘶吼,看着那不断被挑飞的尸体,协从营士兵们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熊熊燃烧的战意和……对财富的极度渴望。
负责指挥协从营的大楚将领,策马在方阵前疾驰,用洪亮的声音激励着:
“勇士们!前面就是那些压榨你们父母妻儿、夺走你们粮食和尊严的领主走狗,想想你们饿死的亲人,想想你们被抢走的姐妹,想想那些高高在上、视你们如蝼蚁的贵族老爷!”
“大帅有令!杀敌一人,赏银一两!杀敌武士一人,赏银五两!杀敌大将一人,赏银百两!斩获级者,战后凭级领赏!军功卓着者,战后优先分配土地、房屋!”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将领猛地从怀里掏出一锭亮闪闪的官银,高高举起,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有了银子,你们就能买地!盖房!娶婆娘!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看那些狗领主的脸色!你们的家人,也不用再挨饿受冻!告诉我,你们想不想要?!”
“想!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