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仪道:“怎么,你害怕了。”
杨太道:“将军说笑了,要不是当年初将军接济,家里大小早都饿死了,如今小人一心跟将军一道,博一个富贵荣华。不过将军不要忘了,当初是您下令射死了金军第一大将完颜娄室,这个金军要是追究下来,如何应对?”
钟子仪道:“胡说!娄室明明是钟子昂下令射死的。我正是与钟子昂不合,这才反出杭州,投靠大金的。”
杨太见钟子仪意愿已决,便不再劝阻,道:“小人家眷还在杭州,这次跟将军投靠江宁,恐怕家人遭殃,因此我想换个名字追随将军。”
钟子仪道:“也好,你就换个名字吧。”
杨太道:“我乃一介武夫,那里懂得取名之事,将军文墨盖世,赐我一名字吧。”
钟子仪想了想,道:“你在你们兄弟中排名最小,本来就是老幺。再加上你破了那个疯癫和尚妖法,干脆你叫杨幺吧。”
“羊妖!我怎么成妖怪了?”
钟子仪一愣,随即笑道:“什么妖怪,而是这两个字。”于是,他用树枝将“杨幺”二字写在了地上。
杨幺看了半天,道:“杨幺就杨幺吧,反正我保着将军争一份富贵也就是了。”
钟子仪道:“好,你我兄弟就江宁府走一遭。”
钟子仪、杨幺去江宁府投靠刘豫的同时,时迁也是带着2艘装满货物的大船来到了泉州。泉州远离中原,此刻没有经历过刀兵之祸。反而中原战火遍地,原本去杭州、青州交易的海商都跑到了泉州交易,这里倒是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繁华。
时迁并没有贸然靠岸,而是让崔小二进城联络。泉州的锦衣卫商栈规模是江南五个锦衣卫商栈中最小的一个,一共才有百人。这里的锦衣领名唤何柱子,也是西军老人,他职位是锦衣卫的百夫长,不过锦衣卫官职是大过华夏军一级的,这个何柱子的百夫长相当于华夏军的营官管带。何柱子跟随西军拼杀多年,后来年纪大了也就从西军队伍退出,这时王定六正在大肆扩张锦衣卫,这个何柱子也就加入了锦衣卫。
何柱子与时迁当初在西军的时候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在派遣差事的时候,时迁还帮过他忙。泉州地处偏远,平日也没有向西北运送粮食等战备物资的任务,在江南锦衣卫缩编的时候,种师道坚持保留这里的锦衣卫,王定六、时迁等就觉得不解。不过种师道的决定他们也不敢反驳,于是泉州锦衣卫商栈就保留了下来。
泉州锦衣卫在江南的五个锦衣卫的站点中存在感不强,平日也就是采购些当地的茶叶物资往中原运送,同时将中原华夏军的物品销往海外。不够不论是采购、还是外销数量都不大,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可以打探,所以这里商栈更像买卖的榷场,每年收入颇丰,而且种师道从来不让泉州的锦衣卫将行商所得上缴,就是存在本地。
时迁在大船之中等了不久,就有水手来报,说是崔小二的快船回来了。时迁闻之大喜,对着左右道:“走,跟我去接我的柱子兄。”
一边的唐四五闻听,问道:“什么人,还需大人亲自迎接?”
时迁看了唐四五一眼,道:“我们是老交情了,当初在西北跟党项人玩命的时候,你在还贩卖私盐。他大我几岁,我一直称呼他为大哥。”
这时崔小二的快船已经来到了时迁的大船面前,船上的水手将软梯扔了下去,不一会崔小二就带着以四十多岁的文质彬彬、满面红光,一身丝绸长衫的掌柜的模样的中年人来到了时迁面前。
时迁只是觉得眼前之人面熟,却一时想不出来再那里见过。正在疑惑之际,那人跪倒施礼道:“小人泉州锦衣卫百夫长何海泉参见大人。”
时迁闻之倒退了几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何海泉一番,道:“你是柱子大哥!?”
何海泉道:“多年不见,时兄弟的声音面貌倒是没变。”
时迁急忙将何海泉搀扶了起来,道:“柱子大哥,这南方的水土倒是养人,你竟然变得如此模样,到让我认不出来了。”
何海泉道:“我在泉州城内行商,也不用下海,吹不到海风,再加上这里的气候湿润温和,不像咱们西北风大日暴,这几年相貌倒是变化了一些。”
时迁道:“不对,你老兄怎么说话也文绉绉的了。”
何海泉道:“贤弟,我这里不像您们在西北,每日刀山枪海,这里相对悠闲,我在这里几年除了做生意就是读了读书,特别是王爷的《四大部洲论》更是时常阅读,惭愧的很,这几年下来多了几分书生气。”
时迁道:“柱子大哥,这文章之气好啊。我等粗鄙之人想学还学不来呢。”
何海泉道:“不该本色也好,有时候我倒是怀念当年咱们一同大漠纵横,喝酒吃肉,刺探军情的情景。”
时迁道:“刚才我听你自称为何海泉,这是何意?你改名字了吗。”
何海泉尴尬的笑道:“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叫海泉。这个既是名又是字,那个柱子名字倒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