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鞠义没有回答他,抬起手,指了指被高高吊起的王坤。
“你们的王帅,现在,是我的客人。”
鞠义的语气,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调子。
“从现在起,你们这八千人,不准前进,也不准后退。”
“只要我看到,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有任何异动……”
鞠义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我保证,你们帅气的人头,会是今夜最先炸开的一朵烟花。”
士兵们惊恐地看着那个被高高吊起的主帅,又看了看树下那两支早已对准了要害的夺命弩箭,军心,开始剧烈地动摇。
他们进退维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就在张翼所部被死死钉在中军帅帐之前,进退两难之际。
另一路约有四千人的北玄援军,正沿着岳麓山东侧那条被称为“鬼见愁”的狭窄山谷,同样焦急地,向着中军的方向赶来。
“都给老子快点!”为的主将,乃是王坤麾下另一员心腹悍将,李渡。
此刻的李渡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翼,立刻飞到中军,去看到底生了什么。
可就在他率领着前锋,即将冲出谷口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前方,那本该空无一人的谷口平原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沉默的,钢铁的阵线!
那是一堵墙。
一堵由无数柄雪亮长刀组成的,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
阵前,一名身披玄黑色重甲,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南境主将,正手持一柄比他整个人都要高的狰狞陌刀,如同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正是李嗣业!
在他的身后,是一千名同样装束的神怒军重甲陌刀手,在陌刀手后,是数千神怒军步兵精锐,他们结成一道看似单薄,却又仿佛能将整个天地都彻底分割开来的刀墙,将整个谷口,封得水泄不通!
“不好!有埋伏!”
李牧亡魂皆冒,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想要勒住战马,下令后撤!
可他身后,是四千人拥挤不堪的行军队列!
在这狭窄、如同肠道般的山谷之中,想要在瞬间掉头,谈何容易?!
前军与后军瞬间挤作了一团!
而就在此时,那道沉默的刀墙,动了。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
只有一阵阵沉重的、如同死神心跳般的脚步声。
“咚。”
“咚。”
“咚。”
那道由一千人组成的刀墙,以一种缓慢的、令人绝望的步调,开始缓缓向着谷口那片已经彻底混乱的区域推进。
他们每前进一步,前排的陌刀手,便整齐划一地,挥出了手中的长刀。
“刷——”
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山谷中,连成了一片。
仿佛一道正在缓缓合拢的死亡月牙。
“冲!给老子杀过去!骑兵先上!”
随着李渡一声令下,麾下二百名轻骑冲杀而出。
短兵相接,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北玄骑兵,连人带马,甚至没能出一声像样的惨叫,便被那势大力沉的陌刀,从中一分为二!
滚烫的血液,与破碎的内脏,如同瀑布一般,瞬间铺满了整个谷口!
后续的士兵,被这血腥无比的景象吓得肝胆俱裂,他们疯狂地想要后退,可身后,却是被自己人堵死的,绝路!
一名被堵在队伍中间的北玄步兵,眼睁睁地看着前方那道正在缓缓逼近的刀墙,听着那从前方传来的、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和袍泽临死前那短促的惨叫,彻底崩溃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长枪,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涕泪横流。
那堵墙,在他的眼中,就是不可逾越的死亡之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