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克隆体名单残页的手在抖,后颈那根自从穿书后就偶尔作痛的银线,此刻竟像被人用温水泡软了似的,连麻痒都没了。
红门在身后"咔嗒"锁死,我这才看清门内的景象——说是实验室,倒更像个被遗忘的老仓库,锈迹斑斑的控制台占了半面墙,显示屏上的绿斑比字多,操作台上落着层灰,却在中央位置有块圆形的干净印记,像是谁最近才擦过。
沈博士临终前说的"影武者是o18号"在耳边打转。
我需要知道这些克隆体的底层逻辑,需要找到他们的弱点——否则明天影武者的机械外骨骼就能碾碎整个流民点。
深吸一口气,我把掌心的汗蹭在战术裤上,伸手按向控制台。
金属按键凉得刺骨,按下的瞬间,整面墙的显示屏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里跳出一行血字:"记忆回溯需支付当前记忆片段。"
"支付就支付。"我咬着牙输完沈博士给的密码,余光瞥见操作台下刻着的"陈式生物2o75",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原书里陈老板家正是在2o75年,可我穿书时是2o85年,这台机器比我"穿越"还早十年。
警报声骤然变调,是高频的蜂鸣,像有人拿钻头往耳膜里钻。
我踉跄着扶住控制台,后颈的银线突然烫起来,像是被人点了根火柴。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金属墙面融化成流动的黑幕,再聚焦时,我站在一间白得刺眼的实验室里。
穿白大褂的小女孩背对着我,马尾辫上扎着粉色蝴蝶结——那是我小学毕业照里的绳。
可她手里举着的不是毕业纪念册,是块泛着冷光的记忆芯片。"17号志愿者生命体征稳定。"她的声音奶声奶气,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记忆移植成功率提升至32%。"
我想喊她,喉咙却像被塞了团棉花。
穿白大褂的"我"转身,镜片后的眼睛是毫无温度的灰——那根本不是我的眼睛。
她举起芯片对准墙上的监控器,显示屏里映出的,是二十个躺在培养舱里的"林晓悦",每个都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后颈处都有条银色细线。
"这不是我的记忆。。。。。。"我踉跄着后退,撞在冰冷的培养舱上。
舱内的"我"突然睁开眼,指尖抵在玻璃上,和我隔着一层透明屏障做了个口型:"你也是实验品。"
机器出刺耳的尖啸,我扑向控制台想终止程序,可指尖刚碰到关机键,整个人就被拽进了更深的黑暗。
这次的画面更清晰:暴雨夜,我蜷缩在出租屋的沙上看末世小说,手机突然弹出新闻"郊区生物实验室泄露"——那是我穿书前的最后记忆。
可此刻画面里的"我"突然转头,对着空气说:"陈老板,实验体1o8号记忆移植完成,原主记忆覆盖度97%。"
"不可能。。。。。。"我浑身冷,后颈的银线烫得要烧穿皮肤。
原书里的剧情、穿书时的天旋地转、流民点里顾明哲递来的热粥。。。。。。这些记忆突然像被人抽走了根基,浮在意识里摇摇欲坠。
我是谁?
是真的穿越者,还是陈老板用记忆碎片拼出来的移植体?
"叮——"
控制台弹出的提示音像根救命稻草。
我颤抖着抬头,显示屏上的数据流里飘着几个血字:"检测到外来记忆干扰,建议立即终止。"
我几乎是扑过去按了终止键。
剧烈的眩晕感中,实验室的金属墙面重新凝固,可我的右手还在抖——刚才在记忆里,"我"后颈的银线和现在的位置分毫不差。
沈博士说林寒被丢进丧尸区时,是不是也经历过这种认知崩塌?
"咔——"
门把转动的声音像把刀劈开空气。
我猛地转身,看见门缝里漏进的光被一个瘦高的身影挡住。
金属武器上膛的脆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七号克隆体的脸从阴影里浮出来,他惯常的冷硬表情裂了道缝,眼尾泛红:"把名单给我。"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兜里的名单残页,后颈的银线还在烫。
这次不是痛,是某种更危险的灼烧——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记忆的裂缝里苏醒。
七号的枪口在抖,我盯着他眼尾那抹不自然的红,突然笑出声。
金属地板的回音撞得太阳穴生疼,他扣着扳机的指节瞬间泛白:"笑什么?"
"笑你连威胁都学不像。"我故意把名单残页在指尖转了个圈,"影武者会让手下拿生锈的92式?"后颈的银线烫得皮肤疼,某种滚烫的数据流正顺着脊椎往上窜——这是使用"病毒图谱"能力前的征兆,原书里反派女配可没这本事,看来刚才的记忆回溯,真的激活了什么。
七号的瞳孔骤然收缩,枪管终于对准我的眉心。
我能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台卡壳的老机器:"交出来。。。。。。陈老板要完整的克隆体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