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补偿你,总行了吧?楼下刚出炉的,我顺手买的。”
派蒙的眼睛瞬间就变成了爱心的形状。她刚才还想继续控诉的,现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一把抢过蛋糕盒子和配套的小叉子,幸福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呜…好吃…”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看着派蒙的样子,荧也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是啊,有左钰在,好像再大的危机,也都不算什么了。这个男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懒散又不着调,但他的强大,是那种能让人从心底感到安心的、不讲道理的强大。
她靠在沙上,感觉从梅洛彼得堡回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她确实也累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荧喝完了汽水,把空瓶子放在桌上。“真的要等到预言生了,你再出手吗?”
“那倒也不用。”左钰想了想。“一直当甩手掌柜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而且芙宁娜那个小姑娘,也挺可怜的。演了五百年的戏,也该让她歇歇了。”
“所以,我打算稍微推一把,让这出戏快点进行到高潮,然后提前迎来一个圆满的结局。”
“怎么推?”荧问。
“明天你就知道了。”左钰神秘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那一晚,荧睡得很沉。这是她来到枫丹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被楼下甜品店飘来的香味唤醒。
派蒙早就等不及了,催着左钰和荧赶紧出门。
“千层酥与奶油诗”的店面装修得非常华丽,就像童话里的小屋。水晶吊灯,天鹅绒的座椅,空气里全是奶油和糖的香甜味道。
左钰很守信用,真的让派蒙把菜单上感兴趣的东西都点了一遍。桌子上很快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蛋糕、布丁和挞。
“我要开动啦!”派蒙拿着叉子,看着满桌的甜点,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左钰和荧只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最简单的可颂。
“说起来,左钰。”荧一边小口吃着可颂,一边问道。“你昨天说,你算是这个世界的开者之一。那为什么会离职呢?”
“嗯?”左钰正在喝咖啡,听到这个问题,他想了想。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他放下咖啡杯。“简单来说,就是理念不合吧。我和另一个主要的开者,也就是你们说的天理,在‘世界应该如何展’这个问题上,有很大的分歧。”
“她觉得世界应该在一个设定好的框架里,稳定、有序地运行。所有的变数都应该被消除,所有的偶然都应该被修正。就像一个精密的时钟,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出错。”
“而我觉得呢,世界应该像一片自由生长的森林。它会有自己的规律,但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会有雷电劈倒大树,也可能会有新的物种在角落里悄悄诞生。这种未知和混乱,才是生命最有魅力的地方。”
“所以你们就吵翻了?”派蒙嘴里塞着蛋糕,还不忘插话。
“差不多吧。”左钰笑了笑。“最后我决定不管了,让她自己折腾去吧。我就当个游客,到处看看风景,体验一下不同世界的风土人情。结果没想到,在我的老家,因为抽卡太非,怨念太重,被一个我自己以前随手写的小程序给绑定了,还送到了提瓦特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荧能想象到,那背后肯定是一段非常宏大和复杂的故事。
“那…你既然是开者,能不能帮我找到哥哥?”荧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这是她旅行的最终目的。
左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他看着荧,认真地说道:“我不能直接帮你。因为你哥哥的旅途,也是这个世界‘故事’的一部分。如果我直接把他送到你面前,那你们之前的那些经历,那些相遇和离别,就都失去了意义。”
“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看着荧的眼睛。“你们的旅途,最终会有一个终点。你们兄妹,也一定有重逢的那一天。”
荧的心里,像是照进了一束光。虽然左钰没有直接答应帮忙,但他的这个保证,比任何虚无缥缈的线索都更让她安心。
三个人吃完了派蒙心心念念的甜品店早餐,才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沫芒宫。
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里,气氛比昨天还要凝重。
他显然一夜没睡,平时一丝不苟的型都有些凌乱。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面前的办公桌上,文件倒是都处理完了,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边。但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天大的难题。
“哟,最高审判官大人。”派蒙飞到他的办公桌前,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看你这表情,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难道是沫芒宫的饮水机又坏了?”
那维莱特抬起头,看到是他们三个,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早上好。不是饮水机的问题。”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在想,该如何与芙宁娜女士开口。”
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想把那里的疲惫都揉散。
“我思考了一整夜。预想了上百种对话的可能。但无论哪一种,似乎都会将她逼到绝境。”
“左钰先生说得对。我不应该逼迫她。但我又必须让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种矛盾,让我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语气,才能让她在不感到被审判的前提下,愿意说出真相。”
荧看着他,也觉得这确实是个难题。芙宁娜的性格,就像一个被吹得鼓鼓的气球。任何一点尖锐的刺激,都可能让她彻底爆炸。用强硬的手段,她会用更夸张的表演来掩饰。用温和的手段,她又会巧妙地把话题引开。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就是太复杂了。”
左钰在一旁听着,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喷泉广场上的人来人往。
“想那么多干什么?直接点不就好了。”
“什么叫直接?”派蒙飞到他身边,反驳道。“直接冲到芙宁娜的面前,把那几块大石板‘啪’地一下拍在她脸上吗?然后大喊‘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她肯定会被吓哭的!”
“那倒也不用那么粗暴。”左钰笑了笑,转过身来。“我的意思是,没必要一个个地去谈。太浪费时间了,效率也太低。”
他看着办公室里陷入沉思的几个人,继续说道:“干脆把所有需要知道真相的人,都叫到一起。我来开个‘剧情说明会’,一次性把所有事情都讲清楚,这不就完了?”
“剧情说明会?”荧和派蒙都愣住了。这个词听起来太新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