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边围着愚人众和沫芒宫的人!”派蒙小声说道,“她们是不是都到了,我们得抓紧!”
一个接待员快步迎了上来。“两位就是荧和派蒙吧?那维莱特大人吩咐过了,请跟我来。”
她领着她们穿过对峙的人群,走向歌剧院的侧厅。
“相信那维莱特大人已经对两位传达过了,”接待员的语气很专业,但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紧张,“稍后不会是个随时动武的场合,但也请你们尽力保护芙宁娜大人。”
荧点了点头,她的目光扫过那些表情冷峻的愚人众特工,心中感到一阵压力。她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四席,「仆人」阿蕾奇诺。一个连公子和散兵都感到畏惧的、真正的危险人物。
“我会尽力。”她沉声回答。
荧和派蒙走进会客室。
房间里的气氛很奇怪。
芙宁娜一见到她们,就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
“噢,原来芙宁娜小姐说的贵客是你们二位。”一个平稳的女声响起。
声音来自沙的另一侧。
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姿态优雅,交叠的双手上戴着黑色的手套。她的眼神很特别,瞳孔是红色的,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十字。那双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她们,像是在评估什么货物。
“当然当然。”芙宁娜的声音有些过于响亮,她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戏剧化的欢迎姿势,“这里怎么能少了他们呢?我的甜点桌前客人不能少于两位,否则就太寂寞了,不符合我的身份。”
“很高兴见到你,荧。”那个女人开口,目光从派蒙身上移开,完全聚焦在了荧的身上,“久仰了,我是愚人众执行官「仆人」。”
荧的心沉了一下。
这就是「仆人」,壁炉之家的领袖,林尼他们的「父亲」。她看起来比传闻中更加不好对付。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好。”荧简单地回应。
“很高兴见到你。”她又补充了一句,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我早就为你们备好了座椅,来吧,坐到我身边来。”芙宁娜热情地招呼着,像是要用自己的声音填满整个房间的尴尬。
荧和派蒙在芙宁娜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柔软的沙没能让她们放松下来。
“不知道两位是否知道我跟芙宁娜小姐的习惯。”「仆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端起面前的红茶,动作缓慢而优雅,“其实,前不久我们约定过,有时间就一起喝茶。”
荧注意到,芙宁娜在听到这句话时,端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收紧了。
“你看,这是芙宁娜小姐非常喜欢的蛋糕,每天只限量售十六片,错过就没有了。”「仆人」的视线落在桌子中央那个精致的蛋糕上,语气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荧和派蒙也尝尝吧。”
荧看着她。
「仆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公式化的微笑。她的表情看起来还算友好。但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茶会。这个女人手腕很强,荧必须小心应对。
“荧,你觉得蛋糕怎么样?”芙宁娜见气氛有些僵硬,连忙找了个话题。
“还不错。”荧拿起叉子,尝了一小口。味道确实很好。
“好吃,派蒙也喜欢。”派蒙已经吃掉了一大块,嘴边还沾着奶油。
“那我就放心了。”「仆人」轻轻放下茶杯,杯子和茶托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果然「公子」说得没错,你的口味和我跟芙宁娜差不多。”
荧握着叉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不对,「公子」没有道理会和「仆人」说这些。这是一种试探。一个编造出来的、微不足道的共同点,被她用来拉近距离,同时又把那个失踪的执行官的名字,自然地带入了谈话。
“不知道他最近过得如何。”「仆人」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像是在谈论天气,“你们几位应该都听说了吧?「公子」失踪了。真叫人担心,但愿他擅长游泳。”
荧没有立刻回答。她在思考对方的意图。
“呃…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也得补充一句,他的武艺应该还是不错的吧,嗯。”芙宁娜清了清嗓子,试图表现出自己作为神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荧能感觉到,芙宁娜很紧张。她和「仆人」之间一定有问题。那维莱特让她来保护芙宁娜,看来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听起来芙宁娜小姐也知道他这方面情况?”「仆人」的目光转向芙宁娜,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噢对,差点忘了,他就是在你面前受到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制裁。”
芙宁娜的脸色微微变了。
“我的这位同事放在别处可算是好手,只是没想到对上了那样的人物…”「仆人」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扬还是讽刺,“对那维莱特先生,实在得说一句佩服。”
荧决定主动出击,把话题的焦点从芙宁娜身上引开。
“「公子」的情报,我这里调查到了。”
「仆人」的目光终于从芙宁娜身上移开,重新落回荧的脸上。
“嗯。”她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如果是你,确实可以查到。”
“欸?还以为这些消息能让你高兴一些呢。”芙宁娜像是松了口气,连忙插话。
“当然,就是有一点可惜。”「仆人」的视线再次扫过芙宁娜,那眼神让芙宁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如果能来得更早些,就更让人高兴了。要知道现在距离「公子」失踪已经过去很久了。”
芙宁娜的神色明显不安起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不再说话。
“……”
“呃…啊,但是,「公子」还活着!请你放心!”派蒙看到气氛不对,赶紧大声说道。
“哦?”「仆人」的眉毛微微挑起,她似乎一直在等这句话,毕竟通过左钰的信息,她对「公子」的近况了如指掌。“如何确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