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目眦欲裂地看着他的弓箭手被铁蹄践踏。
那些轻装的射手根本来不及撤退,许多人甚至连短剑都来不及拔出就被撞飞。
完成第一轮冲杀后,费德西尔并不恋战。
号角声中,骑兵队迅脱离战场,只留下满地狼藉。
“整顿队形!救治伤员!”
马可强忍悲痛收拢残兵。
此刻他的军队已经减员三成,最宝贵的弓箭手几乎损失殆尽。
然而就在他刚重新列队时,远方再次响起恶魔般的号角!
“又来了!他们又来了!”
士兵们惊恐地大叫。
这一次,费斯骑兵换上了复合盾牌。
箭雨叮叮当当地打在盾面上,却无法阻挡钢铁洪流的第二次冲锋!
“稳住!长枪方阵!”
马可声嘶力竭,但许多士兵已经开始后退。
第二次凿穿更加致命。
费斯骑兵专门击杀士官和旗手,维塔军的指挥系统开始崩溃。
当费德西尔再次率军扬长而去时,马可的军队已经减员过半。
“撤退!向黑木镇撤退!”
马可终于下达了最不愿下的命令。
但噩梦还没有结束。
当残兵败将们狼狈地向黑木镇移动时,第三波攻击从侧翼突然袭来!
这一次,格勒男爵的伏兵如神兵天降,直接切断了他们的退路!
“费斯人都是魔鬼!”
一个年轻士兵扔掉武器,抱头鼠窜。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最后的有组织抵抗也宣告瓦解。
马可·罗西在亲兵护卫下拼命突围,他的帅旗早已不知去向,铠甲上沾满了血污。当他终于逃回黑木镇时,身边只剩下不足百人。
夕阳西下,荒原上到处都是溃散的维塔士兵。
费斯骑兵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如同牧羊人般将这些溃兵驱赶向特定方向,正好冲垮了后续赶来的汉斯的残部。
是夜,费德西尔在营地中巡视。
士兵们正在保养装备,医疗队在救治伤员,炊事班炖着热汤。整个营地秩序井然,与维塔军的溃散形成鲜明对比。
“今日三战,我军伤亡15人。”
格勒男爵呈上战报时,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费德西尔轻轻点头。
“记住,骑兵的要义不在于杀戮,在于击溃。一支溃散的军队,比全歼的军队更能打击敌国士气。”
他望向黑木镇方向,那里正传来溃兵与守军的冲突声。
年轻的统帅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现在,该让威廉元帅尝尝进退两难的滋味了。”
此战后来被军事学家称为‘荒原三荡’,成为骑兵战术的经典范例。
大陆各国军事学院都将其列入教材,专门研究如何以最小代价最大化击溃敌军士气。
而此刻,创造这个传奇的年轻统帅,正就着篝火擦拭他的龙鳞枪。
枪尖的血迹早已擦净,映照出他冷静的面容,仿佛白日的腥风血雨,不过是又一次日常训练。
黑木镇议事厅内,残破的军旗无力地垂在梁下。
马可·罗西与汉斯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布满刀痕的橡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