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百姓们听到郭威如此悲痛的哭声,也不禁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跟着落泪。一时间,哭声、叹息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场面异常凄惨。
然而,郭威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太久。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直起身子,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转头对王峻等人低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这龙椅总不能一直空着。依我之见,不如先请太后出来主持大局,我暂且代替陛下行使摄政之职,你们意下如何?”
数日后,紫宸殿内气氛凝重,一片肃穆。郭威身着素色朝服,面色凝重地站在殿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高坐于殿上的李太后身上。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深深地拜了下去,额头几乎贴到了地面,仿佛要将自己的诚意传递给太后。
"太后,"郭威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老臣本已心生退意,渴望解甲归田,安享晚年。然而,如今先帝突然驾崩,宗室凋零,朝中局势动荡不安。若无人能够挺身而出,稳住这混乱的局面,恐怕天下将会陷入大乱之中啊!"
他的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波动。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臣虽不才,但承蒙先帝厚爱,委以重任。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老臣愿暂代摄政之职,以稳定朝纲,安抚民心。待寻得合适的继位人选后,老臣定会立刻交还大权,绝无半点贪恋之心!"
李太后端坐在珠帘之后,透过那半透明的帘子,她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下方那个正跪在地上、哭得“情真意切”的汉子。
这汉子身着一袭戎装,身材魁梧,满脸泪痕,仿佛遭受了极大的冤屈。然而,李太后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她对这汉子的真实意图心知肚明。
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微微有些抖,但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地平静:“郭将军,你的忠心和爱国之情,哀家都看在眼里。这件事情……就依将军的意思去办吧。”
说这话时,李太后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其中的决断却不容置疑。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这汉子看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否则局面可能会失控。
待郭威恭敬地弯腰行礼,缓缓后退,直至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李太后这才如泄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瘫坐在那张原本属于皇帝的龙椅上。
她的目光有些空洞,茫然地望着眼前空荡荡的大殿,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暂代摄政?”李太后轻声呢喃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绝望,“这姓郭的,恐怕早就对那龙椅虎视眈眈了吧。”
她当然清楚郭威的野心,只是如今形势逼人,自己一个弱女子,又怎能与手握重兵的郭威相抗衡呢?
更何况,朝廷上下如今都被郭威的势力所掌控,自己一个妇道人家,除了无奈地颔应允,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二、李煜的"被迫营业":文艺青年误闯帝王圈
南唐的金陵城,犹如一位温婉的江南女子,在春深时节,总是被一层湿软的诗意所笼罩。那丝丝缕缕的春雨,仿佛是她轻柔的丝,随风飘舞,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而李煜的“清风明月阁”,则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藏匿于东宫后花园的竹林深处。这座楼阁的飞檐翘角,如同鸟儿展翅欲飞,高高地探入流云之中,仿佛要与那洁白的云朵一同嬉戏。
楼阁的窗棂上,糊着极薄的云母纸,宛如蝉翼一般透明。阳光透过这层薄纸,洒在案上的宣纸上,仿佛给那洁白的纸面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辉。这金辉使得原本单调的宣纸变得生动起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情感。
这一天的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李煜身着一袭素色长衫,端坐在窗前,他的身影被柔和的阳光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轮廓。书案上,一方端砚,一管羊毫,一叠素笺,还有那瓶已经用了一半的浓墨,都静静地摆在那里。
李煜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窗外的景色,仿佛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提起笔,笔尖饱蘸浓墨,然后在素笺上轻轻落下。他的手腕灵活地转动着,每一笔都显得那么轻盈而又有力,仿佛在纸上跳舞一般。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随着他的笔触,这几个字如行云流水般出现在素笺上。那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慵懒而又绮丽的气息,仿佛能让人看到宫廷中那些盛装打扮的嫔娥们鱼贯而入的场景。
李煜写完这一句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写道:“凤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他的笔锋越的流畅,每一个字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跃然纸上。
就在这时,旁边侍立的宫女见他搁了笔,连忙轻轻地走上前,将一杯温热的梅花茶递到他的面前。李煜微微一笑,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然而,就在他放下茶杯的瞬间,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猛地拍了一下案几,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妙啊!”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着,“这《玉楼春》的意境,若是再配上丝竹之声,那才叫一个够味啊!”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优雅而从容。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他的衣袂如流云般轻轻拂过了书案上的砚台。那砚台里的墨汁,仿佛被惊扰的一池春水,溅起了几点黑色的涟漪,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那件月白色的锦袍上。
然而,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词稿上,那是他刚刚完成的得意之作。他将词稿小心翼翼地递给站在一旁的宫女,语气急切地说道:“快,把这个送到教坊司去,让那些乐师们连夜为它谱曲。今夜月色如此美好,正适合在这阁楼前摆宴,我们要一直唱到天明!”
宫女接过词稿,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快步离去。当她走到门口时,还能听到他在廊下轻声哼唱着新词的调子,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春天里的黄鹂鸟。他的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朱红色的栏杆,出有节奏的声响,就像一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给别人看。
那时候的李煜,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跟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有任何关系。他的兄长李弘冀还健在的时候,李煜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文艺青年,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是埋头临摹王羲之那堪称书法艺术巅峰之作的《兰亭序》,就是跟一群歌女们一起排练他新填好的小令。至于朝堂之上的事情,他连打听一下都觉得麻烦,更别提去关心了。
为了表明自己对权力毫无兴趣,李煜还特意在自己的别苑里种满了蔷薇花,然后给自己取了个“钟隐居士”的别号。这明摆着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这江山谁爱坐谁坐去,反正别来烦我就行。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在人们最安逸的时候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就在那个深秋,李璟的病情突然加重,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李煜心急如焚地被紧急召进寝殿,当他踏入那扇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
龙床上的父皇,原本高大威严的身躯如今却变得如此枯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父皇那曾经有力的大手,如今也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紧紧地握着李煜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
“儿啊……”李璟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气若游丝,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攥着李煜,那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无奈、不舍和期望。
“这南唐的江山,朕只能交给你了……”李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李煜的心上,让他无法喘息。
李煜被吓得浑身一颤,像触电般猛地抽回手,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他的锦靴踩在地上的药渣里,出一阵细碎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回声。
“父皇,万万不可啊!”李煜的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仿佛风中的残烛一般,“儿臣只会写诗作画,对于税赋账本这些东西,简直是一窍不通啊!如此重任,儿臣实在难以承担啊!您还是另选贤能吧!”
李煜的话语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他甚至想立刻跪下磕头,祈求父皇收回成命。然而,就在他膝盖弯曲的瞬间,旁边的太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死死按住,让他无法下跪。
就在李璟的头刚刚歪向一边的时候,他的呼吸突然停止了,仿佛生命在这一刻被抽离。站在一旁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李璟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毫无生气。
殿外的大臣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和期待。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时地望向殿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生。终于,当李璟的气息彻底消失时,为的宰相冯延巳毫不犹豫地捧着那件明黄色的龙袍,快步走进殿内。
龙袍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庄重,那鲜艳的颜色仿佛象征着无上的权力和尊贵。冯延巳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透露出他的决心和果断。他走到李璟的尸体旁,缓缓地将龙袍展开,覆盖在李璟的身上。
与此同时,殿外的文武百官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唰”的一声,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齐声高呼:“请太子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呼喊声如雷贯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李煜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间,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紧紧包裹,一件龙袍如疾风骤雨般被强行套在了他的身上。
那件龙袍,绣着华丽的十二章纹,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权力与威严。然而,对于李煜来说,它却沉重得如同一块铁板,死死地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领口处的布料粗糙而坚硬,不断地摩擦着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刺痛。他想要挣扎,想要摆脱这束缚,但那股力量却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他,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殿外,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阴霾,仿佛预示着他未来的命运。那些曾经让他痴迷的诗词书画,此刻在他眼中都变得如此遥远,宛如隔世的幻影。
曾经,他可以在笔墨纸砚间挥洒自如,用文字描绘出心中的世界;曾经,他可以在山水之间悠然自得,感受大自然的美妙与宁静。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他被卷入了一场无法逃脱的政治漩涡,失去了自由,也失去了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