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笑了笑:“钱老丈,所以才要比嘛。您放心用您的力气耕,不用给我留面子。”
他又指向另一边,那里只有一个年轻的后生牵着一头中等个头的耕牛。
“这是咱们郡守府农试所的小张,他来使这新犁。
规矩很简单,这块地,一分为二,他俩同时开始,谁先耕完十个来回,谁就算赢!
乡亲们,你们就是评判!”
百姓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比起听官老爷讲大道理,这种“打擂台”式的比试显然更对他们的胃口。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气氛也热烈了起来。
就在这时,田埂的另一头传来一阵骚动,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我带着孙尚香和几名亲卫,缓步走了过来。
“主公!”陈石见到我,连忙上前行礼。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中,笑道:
“我来给你助助威。看来,百姓们的热情很高嘛。”
陈石苦笑一声:“主公,热情是高,信的却没几个。今日此战,必须大胜,否则后续推广,难如登天。”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信任:
“我相信你,也相信它。”我的目光落在那架造型优美的曲辕犁上,充满了自信。
我的到来,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也让这场比试的规格瞬间提升到了顶点。
百姓们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位打下汉中的年轻主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时辰到!开始!”随着陈石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驾!”钱老丈大喝一声,手中长鞭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响鞭。
他那两头肌肉结实的健牛猛地一使劲,沉重的直辕犁便“吭哧”一声,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开始缓缓向前。
钱老丈经验老道,双手死死攥住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维持犁的稳定和深度上。
直辕犁确实势大力沉,翻出来的土垄又深又宽,黑色的泥土被整齐地翻到一边,散出清新的土腥味。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片赞叹之声。
“看,还是钱老丈的本事高!”
“这犁地,就得这个劲儿!深!松快!”
然而,另一边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农试所的小张显得从容许多。他只用一头牛,轻轻一吆喝,那曲辕犁便轻快地切入了土壤。
因为犁辕是弯的,极大地减小了前进的阻力,加上可以调节犁评(犁壁)来控制入土的深度,耕牛拉起来明显轻松了不少。
小张几乎不怎么费力,只是扶着犁把,跟着牛的步伐,稳稳地向前走。
曲辕犁翻起的土浪虽然不如直辕犁那么宽,但深度却一点不差,而且土壤被翻得更加细碎。
第一个来回,两边几乎是同时到达田地尽头。
真正的差距,在掉头的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只见钱老丈那边,他必须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先大声吆喝着让两头牛停下,再用力将沉重的犁头从土里拔出来,然后指挥着两头牛笨拙地转身,对准下一道犁沟。
整个过程耗时耗力,他和两头牛都累得气喘吁吁。
而小张这边,简直就像是一场表演。
他利用曲辕犁转向灵活的特点,几乎没怎么停顿,牵着牛轻松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弧线,犁头顺势就对准了下一条垄沟,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钱老丈还在吭哧吭哧地调整牛的位置时,小张已经开始了第二个来回的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