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玠作为朝廷使者,在南郑并未过多停留。
他似乎急于返回邺都复命,在我安排的盛情款待(至少表面上如此)之下,
仅仅休整了一日,便带着我的“恭送”和一封写给曹操、辞藻华丽却空洞无物的“谢恩表”,匆匆离去。
他的离去,带走了一份来自邺城的压力,却也留下了一份沉甸甸的“名分”
——汉中太守的官印和节钺。
时机已至。
在毛玠离开的第二天,我便下令,太守府正式挂牌!
这一日,南郑城中弥漫着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气氛。
街道两旁,奉命前来观礼的百姓被卫兵隔开,他们脸上大多是麻木和好奇,或许还夹杂着一丝对新主人的恐惧。
而那些被“邀请”前来的地方士绅、豪族代表,则个个衣冠楚楚,表情各异,
有的人故作镇定,有的人眼神闪烁,更多的人则是在低声交谈,目光不时瞟向那座刚刚更换了主人的府衙。
我身着崭新的太守官服,头戴进贤冠,
在徐庶、石秀等核心僚属以及一队披坚执锐、由老吴亲自挑选的亲卫护送下,缓步走向太守府正堂。
孙尚香并未出现在这种正式场合,
按照我的安排,她此刻正带着部分锦帆卫,在城中关键区域巡视,名为维持秩序,实为一种无声的武力展示。
府门大开,两排手持长戟的卫兵肃立,目光如炬。
府衙前的空地上,依照礼制摆放着香案。
在司仪官有些生涩的唱喏声中,我接过由徐庶郑重捧上的汉中太守印绶,佩戴在身。
那方沉重的铜印,冰冷而坚硬,仿佛凝聚着这片土地的厚重历史与未来命运。
随后,我转身面向府门,对着早已摆好的节钺行礼。
节钺,代表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也代表着沉甸甸的责任。
礼毕,我昂步入正堂。
堂内早已按照品级站满了前来观礼和即将参加第一次正式议事的属官和地方代表。
当我走到堂上正中那张象征着权力的太守座位前,缓缓转身坐下时,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敬畏,有审视,有疑虑,也有……隐藏不住的敌意。
我目光平静地扫过堂下众人。
除了徐庶、石秀、老吴等少数心腹,其余大部分都是接收的原张鲁属官,以及以阎圃为的汉中士族代表。
这些人,将是我未来推行政令的主要阻力,也是我必须先“驯服”的对象。
“诸位,”
我开口,声音清晰而沉稳,回荡在空旷的大堂内,
“承蒙圣恩,得陛下与丞相信重,委以汉中太守之职。
昭初来乍到,对汉中风土人情尚不熟悉,日后诸多事务,还需仰仗诸位同心协力,共安地方,不负朝廷所托。”
一番场面话说完,堂下众人纷纷躬身应诺,说着些“将军英明”、“定当效力”之类的客套话。
我微微颔,直接切入正题:
“今日升堂议事,有两件要务,需与诸位商议。”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