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淡淡道:“正是要天黑去才好。”
扬州盐场位于城东三十里外,是两淮盐运的重要产地。
黄昏时分,盐工们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三三两两地坐在简陋的窝棚前,就着咸菜啃着粗粮饼子。
林三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带着同样装扮的林四和林五,悄无声息地混入了盐工中间。
“这位大姐,能讨碗水喝吗?”林三故意压低声音,装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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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女盐工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一碗浑浊的水递过来:“喝吧,都是苦命人。”
林软接过水碗,假装大口喝着,眼睛却在观察四周。
盐工们大多衣衫褴褛,面色蜡黄,不少人手上、脚上都是长期泡在盐水中溃烂的伤口。
“大姐在这盐场做了多久了?”林软放下碗,装作随意地问道。
“十年了。"中年女盐工苦笑道,“从二十岁做到现在,身子都快垮了。”
“我是新来的,工头说一天是十五文钱,大姐你是老工,肯定赚的比我多吧?”
“多?”女盐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都一样,一天二十文,被工头克扣五文。一个月下来,能拿到四百文就不错了。”
林三故作低落:“我听说盐商奶奶们可是富得流油啊,以为从她们指头缝漏点就够我一家子吃喝了,谁知道被骗着按了手印签了什么工契,结果工钱连自己都养不活。我说要走,工头说我签了二十年,走的话得倒赔二百两银子。”
“唉,”那位大姐叹了口气,道:“谁不是这样来的呢?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十年以后。”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盐工忍不住插嘴:“她们富?那都是吸我们的血!我们晒一斤盐才给一文钱,她们转手卖出去就是十文、二十文!”
“就是!”另一个盐工也愤愤不平,“去年盐价涨了,我们的工钱却一分没加!”
林三和其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林四压低声音道:“姐妹们,你们知道吗?我听说京城来了位圣旨,专门整治这些贪官污吏。前两天那个新来的同知,就因为收了盐商的钱,已经被抓起来了!”
“真的?”几个盐工立刻围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姐妹们,咱们如此辛苦,挣的钱却这么少,难道就甘心一直这样下去吗?”林四轻声问道。
一位盐工无奈地叹口气:“不甘心又能怎样?那些盐商奶奶们一个个心狠手辣,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心腹见状,趁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呢吧,我夫郎幼弟的妻主有个堂妹在衙门当差,说是现在上面紧盯着咱们扬州呢,尤其是这些盐商奶奶们,咱们要是现在去找知府大人告状,她不敢不给咱们做主。”
盐工将信将疑道:“不能吧,往年也不是没有盐工去告过,知府大人不仅不管,有时候还被打出来呢。”
“嗨,你不知道,据说皇上都下令了,那些大人们把从盐商那里收的钱都交了,连她堂妹那种小衙役,都上交了四五十两银子呢。”
起初,盐工们还有些犹豫,但在接连几日的心腹劝说下,终于有几个胆大的盐工站了出来:“拼了!就不信没人能为我们做主!”
“对!告她们!”林软五趁热打铁,“咱们人多力量大,一起去府衙,看那知府敢不敢不管!”
三天后的清晨,扬州知府衙门门前聚集了上百名盐工。
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却个个神情坚定。为的正是那天与林软交谈的中年女盐工,她手里高举着一份按了手印的联名状。
“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盐工们齐声喊道,声音震得衙门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衙门内,扬州知府孙秀英正烦躁地在后堂踱步。她年约五十,体态肥胖,一张圆脸上满是油光。
“这群刁民!偏偏挑这个时候来闹事!”孙秀英咬牙切齿地骂道。
一旁的师妇小心翼翼地道:“大人,外头人越聚越多,再不开堂,恐怕会闹出乱子。。。”
孙秀英狠狠瞪了师妇一眼:“本府不知道吗,用你在这里放刁屁?”
她坐在大堂之上,看着下面这群脏兮兮的盐工,眉头紧皱,满脸不耐烦:“何事?说来!”
一位盐工壮着胆子上前:“大人,盐商吴奶奶克扣我们工钱,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孙秀英随意挥挥手:“知道了,本府会调查的,你们先回去吧。”说完,便不再理会盐工们,起身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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