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的目光从徐二郎那张艳丽过人的脸庞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他捧着白玉酒杯的双手上。
那双手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虎口处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蜿蜒而下。
这哪里是侯门公子该有的手?分明是常年劳作的下等人才会有的痕迹。
这双手,粗糙的连刺绣都做不成,因为会勾丝。
“呵。”林软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床沿,“”长宁侯府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徐二郎的指尖微微颤抖,酒液在杯中荡起细微的涟漪。
上一世他不曾胆怯,他知道韩念宗哪怕再不满意,为了攀附长宁侯府也不会明面上嫌弃他男容有失,将他塞进小轿退回长宁侯府。
可如今。。。
“妻主容禀,”徐二郎深吸一口气,将酒杯举得更高了些,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奴只是。。。”
“只是什么?”
林软忽然俯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触手之处皮肤粗糙,与她想象中的细腻触感大相径庭。
徐二郎被迫抬头,正对上林软探究的目光。那双眼睛如古井般幽深,仿佛能看透人心。他
心头一跳,却强自镇定道:“只是奴被人调包带出府去,流落民间十余载。奴资质愚钝,蒲柳之姿未能有本事护好自己的一身皮肉供您赏玩,是奴的错,奴甘愿受罚。”
林软眯起眼睛。这个徐二郎,说话倒是真的是滴水不漏。
她松开徐二郎的手腕,转而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完全仰起脸来。
屋内一时寂静。
林软的目光在徐二郎脸上逡巡,试图找出破绽。
这张脸确实比传闻中的徐小郎更胜三分,尤其是那双眼,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媚态横生的模样,却因眸中那抹坚韧而显得格外动人。
“侍奴请妻主赏脸,莫要嫌弃侍奴蒲柳之姿,还请妻主饮下合欢酒,赏侍奴用这副微贱之躯伺候您一夜。”
徐二郎低垂着眼眸,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深邃的黑暗之中。脸庞木然,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已经习惯了将内心的波澜掩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
这句话他说的卑微,主动将自己的尊严捻进了泥土之中,还要担心会污了踩在他头顶上的鞋底。
在他的心里,疼痛如同百转千回的利刃,不断割裂着他的灵魂。
其实他恨极了这句让他屈辱至极的话,恨极了那束缚着他的嫁娶规矩。
明明是男女两人共同的事情,却偏偏要为难男子,让他们一次次跪在地上,乞求进府、拜堂,甚至如今还要乞求欢好。
上辈子的记忆如同梦魇般缠绕着他,大婚之时那彻底粉碎的尊严,是他一生都无法释怀的痛。
他用了整整一生的时间,才慢慢将那些碎片拾起,拼凑完整。
然而,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尊严再一次被无情地粉碎。
喜欢全员好人,只有宿主是变态请大家收藏:dududu全员好人,只有宿主是变态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