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嘉仓,更是京畿地区最大的粮仓,维系着整个神都的命脉。
兵器,粮食。
再加上他早已安插在禁军中的人手。
梁王的图谋,已经昭然若揭。
他不是要制造恐慌,他是要……造反!
“为什么是我?”林琛的声音有些沙哑。
这么大的事情,足以让整个朝堂天翻地覆。靖安司既然已经洞悉,为何不直接上报天子,调动雷霆之力,将梁王府连根拔起?反而要来找他这么一个自身难保的“逃犯”?
“因为证据。”
高长恭吐出两个字。
“梁王做事,滴水不漏。我们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们没有证据。所有指向他的线索,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掐断了。兰若寺的僧人,渭水桥的药材商,还有那个打更的老头,都成了死无对证的孤案。”
他看着林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第一次透出一种锐利。
“我们需要一个人,一个能把这些断掉的线索,重新串起来的人。一个能从蛛丝马迹里,找出真相的人。一个……能让梁王自己露出马脚的人。”
“而你,林琛,就是这个人。”
“梁王千算万算,没算到你会从兰若寺的火场里活下来。你,是他整个计划里,唯一的变数。”
“所以,你们从我逃出大理寺大牢开始,就一直在看着我?”林琛明白了。
“是。”高长恭承认得十分坦然,“包括你策反狱卒,声东击西,从北城墙逃走,每一步,都在我们的注视之下。”
王二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别人眼中的一场戏。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屈辱和后怕。
“我凭什么相信你?”林琛问出了和王二一样的问题,但意义却完全不同。
王二问的是身份,而林琛问的是动机。
“就凭这个。”
高长恭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
“渭水桥上,梁王府的人准备的药物,除了迷魂的曼陀罗花粉,还加了一味辅药,蟾酥。此物至阳至烈,本是解毒之用。但若与曼陀罗同用,再以火催之,便会化为无解的狂性剧毒。届时,桥上所有人都会在癫狂中自相残杀,状如恶鬼。这,才是梁王想要的‘瘟疫’之相。”
林琛的脸色,终于变了。
关于蟾酥的药性推测,是他昨夜在脑中反复推演,才得出的一个最可能的结论。这个结论,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王二。
而高长恭,却一语道破。
这证明,靖安司的情报能力,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他们不仅知道生了什么,甚至连最隐秘的细节,都一清二楚。
“现在,可以谈谈合作了吗?林少卿。”高长恭的身体向后靠去,重新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密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琛在权衡。
和靖安司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会从梁王的棋子,变成靖安司的棋子。
但拒绝,他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高长恭既然能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这里,也就能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