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王巨失了反抗的力气,王楚涵是王太太为他怀的第三个女胎,还没成型,就因为王巨和萧红搞在一起,王太太又因为扩展公司业务喝多了酒,刺激之下流了…
唐立秋清楚的记得,那晚她抠嗓子,想把胃里的酒吐出来,她知道自己怀孕了,身体经不住这样折腾…
可吐出来的,是血,大口大口的胃血。
她在卫生间呼唤王巨,王巨穿上衣服,并没有过来关心她,而是说公司有事要出去一趟。
唐立秋知道,王巨去找萧红了…
心灰意冷的她下身开始大量出血,保姆送她到医院,保姆给王巨打电话,说太太流产了,要做清宫手术,请王董来签字。
王巨没有来签字,得知唐立秋去了医院没在家,当晚便把萧红带进家里来…
保姆回家取唐立秋的贴身衣物,没能进去她的卧室…
住了一个礼拜的院,唐立秋回家前特意让保姆打个电话,王巨才带萧红走。
可是她的衣柜里,保姆未来得及收拾,留有萧红穿过的一条丝袜。
这条丝袜在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被唐立秋握在掌心把玩,时刻提醒自己受到的屈辱。
现在这条丝袜,已经嵌入王巨的脖颈肉里,鲜血淋漓。
王巨快没有力气了,他缓缓抬手,搭上唐立秋的肩膀,似乎是在抚摸,爱抚…
“楚涵…流掉…那晚…你…很疼吧…”
萧红经常拿打胎的事示软,她一说肚子疼,王巨就心疼她,他早该想到,王太太胃出血外加流产比萧红疼的多,他早该心疼王太太…
王太太最怕疼了…不对,是唐立秋最怕疼了,王太太已经麻木了,对疼免疫。
“不疼怎么记住呢?”唐立秋的眼被泪糊住,快看不清男人青紫好像葡萄的脸。
杀人即诛心。“我会把你和萧红埋在一起,我成全你们…”
“不…”王巨有了剧烈的挣扎,可能是回光返照。
唐立秋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松开了手,丝袜嵌进她的掌心,骤然松开,割疼了她。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唐立秋不再看他,他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她打开门要走,听见王巨瘫软在床上的断续呻吟。“立秋,回头…看看我…带我一起走…”
唐立秋没有回头,她连夜去了旧金山。
进来两个男人,王巨看他们,语出后悔。“我以为你们俩的到来是毁了我的幸福,其实你们才是老天爷送给我最大的幸福…给了我两次机会,怪我亲手都给毁了…”
王巨眼神涣散。“我本可以和立秋恩爱不疑一辈子,本可以再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本可以得到两个儿子的敬重和爱戴…”
“我以为是晚了,其实是没了,我再也找不回来,再也得不到…”
人说过世前脑海里会过走马灯,大脑会自动筛选记忆,会浮现生平最珍惜的画面。
王巨的走马灯里,有唐立秋的笑脸,有王楚然陌生的眼,有王楚辞出生时的哇哇大哭。
真的就只有这些,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王楚然快二十五年没流过眼泪,上一次流泪还是七岁的时候,六岁的王楚辞感染非典了高烧,他以为弟弟要死了。
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打王楚辞,用疼锻炼弟弟,给他打皮实了,就不容易受伤,不容易死了。
王楚然和王楚辞对王太太说,王巨大脑缺氧成了植物人。
外人皆以为浪子回头,在国外陪王太太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