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飞,你这等欺世盗名、浪得虚名之辈,也配与我轩源派相提并论?简直贻笑大方!”
“趁早滚回你的白云谷,再练个十年八载,省得在此丢人现眼!”
话音未落,一道清瘦却挺拔如青松的身影,缓缓踱步至门口的光影交界处。
他鬓角微霜,面容冷峻,一袭深青色长袍纤尘不染,负手而立,眼神睥睨地扫视着下方如同鹌鹑般噤声的众人。
“是轩源派长老……喻卓群!”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带着颤抖。
“嘶……难怪!原来是轩源派的人!那可是真正的武林巨擘!”
“白天飞真是倒了血霉,惹上这等庞然大物……”
“嘘!噤声!你想找死吗?”
……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
只见站在议事厅门口的喻卓群双目冰冷,扫视向演武场众人。
一刹那,再无人敢乱嚼舌头。
在喻卓群那冰冷如实质般的目光扫视下,偌大的演武场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
喻卓群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冷哼一声,袍袖一拂。
“砰!”
那扇破碎的大门,竟被一股无形的劲气牵引,猛地重新闭合!
将议事厅内的一切,再次隔绝于众人视线之外。
喻卓群转身,步伐沉稳地走回议事厅深处。
厅内光线略显昏暗,气氛却比外面凝重百倍。
堂下两排紫檀木太师椅上,端坐着十几位同样在武林中声名赫赫的人物。
有成名已久的大侠,有雄踞一方的帮主,有隐世门派的代表。
然而此刻,这些平日跺跺脚江湖也要抖三抖的人物,脸色都异常难看。
他们看向喻卓群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羞耻、忌惮,以及深深的不甘。
方才喻卓群那番地图炮般的羞辱,几乎将在座所有人都骂了进去。
白天飞不过是第一个忍不住跳出来,结果被一掌拍飞的出头鸟罢了。
喻卓群对这些或愤恨或畏惧的目光视若无睹,他脸上那份面对外界的倨傲迅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内心的恭敬。
他快步走到左侧位一张空椅旁,束手恭立。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喻卓群,都带着敬畏,聚焦在那张椅子上的主人身上。
那是一位白白须的老者,身材异常魁梧,即使端坐着,也如渊渟岳峙。
他身着朴素的灰色布袍,双目紧闭,面容古井无波,仿佛老僧入定,对刚才门外那场风波、对厅内压抑的气氛浑然不觉。
然而,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沉重压力,却以他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在整个议事厅。
他便是轩源派二号人物,副掌门——严听枫!
喻卓群方才的跋扈,不过是他默许下的试探与立威!
他,才是轩源派今日真正的主事者!
立在主座下方的赵保,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传说中的二品宗师。
他试图感知对方的气息,却现严听枫的存在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气,浑然一体,无迹可寻。
这种返璞归真、深不可测的境界,让赵保心中警铃大作。
“我……不是他的对手……”
赵保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而在赵保身后,那议事厅的最深处,一张铺设着华丽锦缎的软榻上,半躺着一人。
他身形干瘦,面白无须,两颊深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睁非睁,带着一种慵懒到骨子里的倦怠。
他身着宽大的暗紫色便袍,两名容貌清丽的侍女,正手持巨大的孔雀翎掌扇,动作轻柔地为他扇着风。
此人,便是权倾朝野的缉事厂厂公——王瑾!
王瑾身侧,侍立着两人。
右侧一人,自然就是赵保。
左侧一人,则是个微微佝偻的黑瘦老头,穿着一身洗得白的青衫,脸上总是挂着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仿佛邻家老翁。
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笑容下藏着的是何等狠辣的心肠。
他便是缉事厂大档头——笑面阎罗万上楼。